“顏平，你最近開發了幾個大客戶啊？”阿剛挎著個公事包笑眯眯地走過來，他頭發濕淋淋的，看樣子是剛從外麵跑業務回來。
我伸了一個懶腰，說：“最近隻在做老客戶的業務。你呢？”
阿剛一邊用手掃頭上濕淋淋的頭發，一邊對我說：“這個月開發了一個日本客戶，他媽的小日本JB小廠訂單那麼少對產品質量還要求那麼高，樣板送審了幾次都沒有通過，剛才又送過去審核，還不知道過不過得了，要是再過不了，我就操小日本他媽去。”
我笑道：“你給點好處給他們不就過審了。”
阿剛給我發一根香煙，說：“有那麼簡單就好了，他媽的小日本不收禮的。”
我吸著他派給我的香煙，笑道：“有些小日本的工廠管理是很嚴格的，不過我也跟小日本打過交道，隻要質量過關了，做小日本的訂單還是比做中國人的訂單有錢賺的，耐心點吧。”
“是啊。”阿文說到這裏朝樓下罵了一句：“操，他媽的找個富姐少奮鬥二十年。顏平去撬他媽的牆腳，聽說陳剝皮的女兒騷得很，你上估計能夠搞定她。”
我朝樓下看了一眼，陳剝皮女兒跟她的小白臉從奧迪Q5上下來。陳剝皮的女兒長相很普通，但是穿著和打扮起來卻像個不倫不類的妖精，性感是性感了，但是不像人類了，據說這是陳剝皮的女兒花了上百萬請什麼上海某著名形象設計師專門設計的形象。
那個小白臉長得很帥氣，一米八的個子，健美的體形，扮酷的時候還有一種迷人的硬漢氣質，他摟著陳剝皮的女兒笑嘻嘻地快步跑進了樓下廊中，他們倆經常這樣出雙入對地在廠裏晃蕩，小白臉沒有在廠裏做事，聽說小白臉是區政府裏某個部門的公務員；尤其聽說小白臉是個武漢大學的高材生，他畢業後來深圳考了多年公務員就是考不上，後來認識陳剝皮的女兒，他靠陳剝皮的女兒給的錢打點各方關係考上了公務員。
我沒有跟阿剛嚼這種無聊的舌頭，人各有各的活法，有人靠女人上位，有人靠實力上位，這跟我都沒有關係。我既不能靠女人上位也沒有什麼實力，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仔，是官員眼裏的窮打工仔，是老板眼裏一個跑腿的奴才，他們，我誰都得罪不起，不然他們隨時隨地都可以叫我從西鄉消失。
我見時間都快10點了，司機怎麼還沒有給我打電話發車。我跑到樓下倉庫門口，隻見幾個雜工還在那裏往貨櫃車廂裏裝貨，他們一個個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有一個年輕雜工握著在流血的手指頭罵人：“我操你媽的，搬貨也不喊一下。”
有一個中年雜工搬著一箱貨出來，放到車上就回頭衝年輕雜工罵道：“你罵誰，你他媽的自己搬貨不長眼睛，我搬的時候還要照顧你，你算什麼東西。”
年輕雜工衝過來凶道：“你他媽的又算什麼東西，搞死你。”
中年雜工也凶道：“你他媽的搞死哪個，來啊，看誰搞死誰。”
眼看著這一老一少雜工就要打起來，倉管員急忙上前勸開他們說：“不要吵了。你去找主管拿創口貼包上，這點小傷沒事的，你們還吵主管來了會罰款的。”
年輕雜工又跟那個中年雜工相互惡狠狠地罵了幾句，然後害怕被主管罰款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