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你們把我妹妹開除了？什麼時候的事？”安德烈在醫院大廳衝一名身著白大褂的漂亮姑娘大喊大叫，引得周圍來來往往的患者一陣注目。
“重申一下，我們沒有開除她，是合約到期，卡爾市醫院方麵沒跟她續約。合約具體到期時間為：4085年2月19日晚零點零零分。”
“你們憑什麼不跟她續約？她是名非常優秀的外科大夫，醫術可是在聯邦獲過大獎的！”安德烈連眼珠氣的都快瞪出來了。
“不跟她續約自然是有原因的。她現在處於人類各項機能的成熟期，是渴望擇取配偶，成立所謂家庭的重要階段。家庭成立後，她還會跟配偶交配，繁殖、哺育後代。對於人類來說，這些都是很牽扯精力的。所以，為了醫院的未來，醫院負責人決定不再跟她續約，轉由醫務機器人接替她的分診業務，畢竟她能做到的機器人同樣可以做到。”
成熟期？聽了引導機器人的話，蘇歌一愣。據他所知安德烈今年54歲，原以為他的妹妹跟他差不多大，沒想到現在也就二十多歲。
“狗屁，狗屁……”安德烈唾沫星子噴了那名女性引導員一臉。“醫院負責人呢，把你負責人給我叫出來。”他扯著女子肩頭一陣搖晃，四下打量，卻發現整個大廳裏除了患者是人，其他醫務人員，無論是大夫還是護士都跟眼前引導女子長得一模一樣，都是機器人，根本沒有哪怕一個能管事的人類職員。
“我們副院長不在。”
我的乖乖……這會兒又輪到蘇歌目瞪口呆了。在卡普托市警察局，好歹處長及以上重要崗位都是由人來承擔的，一個警察局有四十多個處長，再加上局長、副局長，怎麼也有五十多個人類警察，剩下的那兩萬多警力全是機器警察。
卡爾市醫院倒更利索，負責人直接蹦到副院長了，也就是說除了院長、副院長整個醫院裏，主任、護士長等等等全是機器人，人類職工總數不超過五個。“天呐！”
“副院長不在，院長總在吧！我去問問他，這個社會還講不講道理。”
“算了大哥。走吧！”蘇歌瞄一眼長廊盡頭，氣勢洶洶向他們走來的機器保安，連衝安德烈使眼色。
安德烈一見醫院要來橫的，立刻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任由蘇歌將他生拉硬拽出醫院，坐上恰好剛送完客人停在路邊的客乘穿梭機。
“尊敬的乘客，歡迎乘坐塔克西公司1298號穿梭機……“
安德烈一波怒氣未平，這會兒聽到機器人說話怒氣又冒了起來，“白癡，去我妹妹家。”
“請將目的地說的具體些，謝謝。”
……
克拉西瓦星上幾乎每座城市的平民公寓都長得一副模樣。公寓主體大樓都是520層，建築整體呈“Z”字型，兩側分別羅列著一個個20多平米的“小窩”（大家都這樣稱呼自己的房間）外加一個公用廚房、一間廁所和公共澡堂，中間用一個100多平米的中廳連接。過去，每逢節日、慶典，整層的住戶往往會在中廳聚集，開辦節日派對或者舞會，隻是進入80年代以來，隨著人們收入減少，派對和舞會也跟著越來越少，直至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
安德烈的妹妹，塔尼亞?彼得洛夫卡就住在這樣一所公寓的348樓。通過垂直傳送門，走到34809房門前，安德烈衝終端輕輕報出名字，“安德烈?彼得洛維奇來訪。”
“哥……”興奮地呼聲立刻相應。隨後……蘇歌驟然覺得天堂之門向他打開了。美麗的天使忽閃著瑪瑙般經營的眸子，向他微笑，那睫毛翹的是那麼完美，多一分則多，少一分則少。鼻梁堅挺，挺得是那樣俏皮，讓人覺得開懷。潔白的肌膚，完美的麵龐，甜美的笑容，給他送來溫暖，熨平了他苦澀的內心，讓他也直想跟著笑。
“又瞎捉摸什麼呢！”蘇歌沒事胡思亂想的毛病，讓安德烈一陣無奈。“這是我妹妹塔尼亞?彼得洛夫卡。這是我的小兄弟兼合夥人，蘇歌。”
“嗨，你好！”
“你好！”為免塔尼亞看到他滾燙、通紅的麵頰，蘇歌一直沒敢抬頭。心裏卻在納悶，這對兄妹怎麼長的一點兒都不像，一個像胖鬃，另一個……像天使。
“別傻站著了，進去吧！”安德烈推著蘇歌走進塔尼亞的家，大喇喇從壁櫃裏拿出兩個墊子，一個拋到地上墊在自己屁股底下，另一個則扔給了蘇歌。
落座的時候，蘇歌趁機打量了一下塔尼亞的家。窗台上，擺了兩株植物，應該是大紅色的臥龍花，再配上花莖上粉紅色葉子，當真是紅的像火粉的像霞，將整個屋子都映襯的溫馨起來。窗台跟前，折疊桌撐開著，桌上擺放的閱讀布被齊整的折疊成四分之一大小，上麵寫滿文字。想必在他們到來之前塔尼亞在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