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一族斷案之法傳男不傳女,雖然父親從小就把霍瑾當男孩子養,但終究改變不了自己是個女兒身,是要嫁人的。所以,霍氏一族斷案法,還是不能傳給她。她想了辦法,隻要弟弟霍慎學了什麼,她就會跑到弟弟那邊哀求弟弟教她,弟弟也當然悉數教給了姐姐。

可是事情終究被父親知道了,父親毒打了弟弟,禁足霍謹。

當年的霍謹個性倔強,又很衝動,而且非常叛逆,霍謹偷偷地跑了出來,喝了很多酒,露宿街頭。

幸而有人在街頭把她抱進了客棧,然後她酒後就亂了性……

其實,說句老實話,當年是她主動對著人家又摟又親,上下其手,還硬是把人家拖到了床上!要算起來,受傷害的應該是梁王!

她當時的想法就是要讓霍家人都顏麵喪盡!

第二日那人不辭而別,隻留下一枚玉扳指,玉扳指上刻有一龍,她當時就懷疑此人必定是朝中貴人,但她並沒有太過在意,直到霍氏一族出事,所有人都死了,唯她一人被關在了地府之中,梁王又每月出現幾次,她開始懷疑這個梁王是否就是那夜的男人。

然而,當時也不過是懷疑,她並不願意承認,是因為自己偶然和王爺睡了,才活了下來——這叫苟且偷生。

然,今日已經證實,這是事實。

又是一天過去了,自那天不歡而散之後,梁王再也沒有來過她的房間,直至今日晚上,她睡至半夜,忽見父母,叔伯,兄弟,姐妹全湧至她的床邊,厲聲斥責她竟然做出如此苟且之事,敗壞霍氏家族的名聲,還要她以死謝罪!甚至,自己的兄弟竟然伸出雙手掐住她的脖子,要讓她去死!

驚叫而醒,卻發現自己早已嚇得渾身冷汗,瑟瑟發抖。

長夜漫漫,今夜恐怕是再難睡過去了,她起身,想要點個燈,摸索著前行,可惜的是蒙著眼又加上剛剛驚嚇未平,一走便撞到了凳子,又走了兩步,又磕到了頭,再走一步,把金盆給撞翻在地。

實在是惱火,她已然無用到如此地步?廢人也就算了,還是個敗壞家族名聲的廢人!

“啊……”霍謹越想越是覺得自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她火大,她憑什麼活著,憑什麼!

想要發泄怒火,於是開始甩手,想要甩掉自己看不見的所有的東西,她的手隨意的亂甩,把什麼銅鏡,水粉,首飾都甩了一地。

還不夠,還不夠!

她一邊叫著,一邊繼續發泄著自己的憤怒,花瓶和花瓶架子也都被甩了一地……

“啊!”這一次她是因為疼痛,沒錯,她沒有甩到什麼東西,隻是把自己的手甩在了框上。

“你在做什麼!”

她都沒有聽見他推門的聲音,就聽得他焦急的聲音,“你幹什麼!大半夜不睡覺大吵大鬧!”

她捂著手腕,思緒片刻就冷靜了下來,一聲不吭。

弋陽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滿臉心疼,“你這鬼吼鬼叫的,隔幾條街都能聽到,獅吼功啊?”

“吵醒大家了嗎?”聽他這麼一說,冷靜下來的霍謹也感覺自己太過分了,便怯懦地問著。

弋陽歎了一聲,便道,“這裏是別院,隻住著我們兩個。”

說完看了一眼霍瑾,“我去拿藥!”弋陽柔聲道。

他剛要轉身,霍謹就拉住了他的手腕,“你為什麼要救我?我現在這個樣子跟廢人一樣,還不如不活!”

弋陽白了一眼,“你以為我想救你嗎?要不是……”弋陽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轉移了話題,“你的眼睛不過是調理一個月而已,又沒有失明,你急個什麼勁兒?”

他拿開霍謹的手,又道,“再說,你要死,還不簡單?一頭撞牆便可;或者本王可以借你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本王也可以陪你去挑上好的砒霜;本王還可以為你在這別院鑿一口井;當然,你想要死的高尚點,本王送你一條上乘質量的白綾……”胡說的時候,弋陽依舊可以這麼嚴肅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