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琨下了馬車,剛剛走到伯顏府門口,侍衛便上前驚訝道:“耶律大人,您可是回來了!伯顏大人正在書房呢!”
陸琨撇了撇嘴,沒有說話,徑直進了院子,到達伯顏書房,他正要抬起手敲門,便聽到裏麵傳來談話的聲音,便將手放下,仔細一聽,似乎裏麵還有旁人。
“說吧!”這個是伯顏的聲音。
“大人,屬下知罪……”這個是王絕的聲音,陸琨還欲細聽,就覺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地一哆嗦,緊緊咬住牙齒才沒有叫出聲,回頭一看卻是穆清明,便後退幾步,壓低聲音道:“你嚇死我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穆清明道:“大人啊,您回來了?怯薛把你放了?他們動刑了嗎?”
陸琨避重就輕道:“鐵穆耳王爺救得我。王絕大人是怎麼回事兒?”
穆清明笑道:“耶律大人真是吉星高照啊!雖然被怯薛抓去,卻有貴人相助,又逃過一劫沒有去保護高麗使者,真是可喜可賀啊!”
“為什麼?出什麼事兒了嗎?”
穆清明見陸琨主動問,便眉飛色舞的將發生的事情細致的將給陸琨聽,陸琨心下飛轉,如此行徑,不像阿止所為,那麼又會是什麼人呢?但口上卻轉移話題道:“那你是來做什麼的呢?”
穆清明聞言更是喜上眉梢:“當然是那日蘇的事兒啦!大人啊。我已經湊齊那日蘇受賄的證據了,他本人也承認了,我是來向大人彙報的!”
陸琨眼珠轉了一下,笑道:“那不若一起吧?我回來也應該拜見大人不是?”
穆清明連連點頭,與陸琨一道叩門進了伯顏的書房,隻見王絕麵如死灰的跪在一臉怒容的伯顏身前,伯顏轉向施禮的陸琨和那日蘇,臉色稍緩道:“起來吧!狼棄,怯薛為什麼抓你啊?”
陸琨一麵仔細斟酌措辭,一麵道:“其實這個也是狼棄計策的一部分,狼棄現在已經肯定,怯薛已經再查桑哥貪汙受賄之事,不過今日過後,他們恐怕不敢再查了。”
“為何?”伯顏挑了挑眉毛問道。
“因為……鐵穆耳大哥不知為何得到了消息,知道狼棄被怯薛所抓,便將狼棄救出,鐵穆耳大哥似乎不讚成查桑哥受賄一事,而且這件事桑哥恐怕有所察覺,我們以後的調查,必定會更加艱難。”
伯顏挑了挑眉毛問道:“察覺什麼?”
“察覺怯薛在調查他受賄的事……而且,昨天在鐵鷹銀號遇到的可疑人,我也是讓人扮作怯薛將他抓住審問的,我剛剛回來,具體結果還不知道。但想來伯顏已經知道了。”
“這個不妨事,隻要有他的口供便好,狼棄,你覺得下一步怎麼辦好?”
陸琨施禮道:“狼棄看來,這件事要繼續查,碧妝閣一事桑哥一定有所警覺,如果我們此刻停止,一定會驗證他的猜測,暴露我們的目的,不若我們扮作流連青樓的模樣,等待機會,早晚會有結果。”
伯顏讚同的點頭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放手去做!”
“多謝大人信任,到時恐怕還離不開王絕大人的幫助呢!對了,王絕大人犯了什麼錯,讓大人這樣罰他,還望大人看在王絕大人忠心耿耿的份兒上,饒了他吧?”
伯顏冷眼掃向王絕,冷哼道:“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你豈不是要釀成大錯!”
王絕聞言,驚訝的抬起頭,臉色也不像剛才那麼慘白。伯顏搖頭道:“你起來吧……”
王絕堅持跪著不願起來:“請大人責罰……”
“算了……起來吧……如果今日就這樣讓他們得手,我就白在官場混這麼多年了……今日的高麗使者是死囚假扮的……”
“大人……”王絕一臉的難以置信,陸琨臉色也是一變。隻聽伯顏道:“我就擔心會有人打主意,高麗使者早就在昨天晚上到達驛站,有高手秘密保護,斷然不會出事的。可是,那個逃跑的人,必須抓到,我懷疑他和那些女真人是一夥兒的!”
王絕聞言,長出一口氣道:“大人放心,屬下這就叫人去繪製此人畫像,一定將他捉拿歸案!”
“還有……”伯顏點頭到:“今日之事影響甚壞,即使我公布高麗使者是假冒一事,也是對我怯薛的莫大侮辱,你下去領五十軍棍吧!”
王絕抿了抿嘴唇施禮正要退下,陸琨上前施禮道:“大人且慢,狼棄有話要說。”
伯顏怔了一下,點頭道:“你說吧。”
“大人,如今此事剛剛過去不到半日,刺客想必還沒有出城,正式捉拿的大好時機,而王絕大人也見過此人,受罰之後行動不便,反而耽誤大人重托,不若先把這五十軍棍記下,如果能夠抓到刺客,也算將功折罪,如果抓不到,再罰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