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哥伏誅的那一日,陸琨在望江樓三樓擺宴慶祝,阿止兄弟,孟星炎,蕭靖,霍江,張穆等人圍坐一團,除了蕭靖,每人身前都擺著上好的竹葉青。
陸琨端起一杯酒,笑道:“桑哥伏誅,各位功不可沒,我敬各位一杯。”
阿止笑道:“我們也就算了,可喜大哥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啊!”
完顏可喜將假胡子摘下,眉眼依然很像吉達,尤其是笑的時候,一樣喜歡眯起眼睛。
陸琨道:“先敬大家,下一杯單獨敬可喜大哥。”
阿止仰頭喝下酒,向陸琨道:“狼棄,你覺不覺得這件事有些太容易了?桑哥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要是這樣輕易就被整倒,恐怕就不配坐在這個位子上。”
陸琨低下頭思索片刻,一時默默無語,蕭靖抬起雙眼看向陸琨,揚了揚薄唇,雙目也放著溫和的光彩:“是福是禍,日後才知。”
陸琨恍然回神,對上蕭靖的美目,愈發覺得他笑的意味深長,蕭靖優雅的將手中的茶杯舉起,向陸琨道:“閣下何不落子?”說完,一手將茶杯放到唇邊,另一手掩麵,似是喝了一口茶,然後放下手,垂下眼簾不語,一時間,桌上一片沉默。
小白跳起來扯下一隻羊腿道:“你們又在打什麼啞謎,真是沒趣!”
“哎呀小白冤家!”孟星炎拍了小白的手背一下,嬌嗔道:“神秘的蕭美人才有趣呢!對了蕭美人,你不是答應人家說給你梳頭嗎?什麼時候啊?”
蕭靖轉向孟星炎,淺笑道:“今日如何?”
“真的?”孟星炎開心的拍拍手道:“那我們現在走如何?”
“小炎,你讓蕭前輩先吃完飯好不好?”小白歎口氣,勸道。
“真是,對於美人來說,裝扮最重要了,走嘛!”說著,孟星炎跳起來繞到蕭靖身邊,去拉他的胳膊。蕭靖含笑站起來,任孟星炎拉著走了出去。
阿止無奈的搖搖頭,向小白道:“大哥,你那裏準備的怎麼樣了?”
“我懂個屁,就是覺得房子蓋得還漂亮,阿止,你把雞腿扯給我一個。”
阿止問道:“都蓋好了?”然後無奈的扯下雞腿遞給小白。
“那必然的啊,你也不看看是誰在辦這件事兒!”小白用力扯下一大塊肉,囫圇吞到肚裏,舉著雞腿眉飛色舞的說:“快吧?你是不是該獎勵我一下。”
“那……除了房子呢?”
小白一翻白眼道:“我怎麼知道,問可喜去!”
完顏可喜正色道:“我已經研究了很多火槍,隻是不知伯顏的火藥是哪一種?”
陸琨聞言,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道:“我想辦法搞到一些庫中的火藥,因為進庫出庫都要搜身,我不方便多拿,不知道夠不夠。”
完顏可喜掃了一眼道:“我需要的是原料的產地和比例,少的話可能計算的不是很準,但也可以大致知道,如果方便,可以再帶出一些來,我多算幾次。”
“那就有勞可喜大哥了。”
“沒什麼可麻煩的。”完顏可喜笑道:“我本來就喜歡這些東西,如果真能將東西做出來,我肯定比你開心。”
阿止道:“可喜大哥雖然精於此道,但如果能夠知道伯顏他們做到哪一步了,我們的進程會加快很多。這句話以前我不會說,可如今吉達已經死了,你在唐兀衛也有了一定地位,知道此事恐怕也不是很難。”
陸琨點頭道:“我會想辦法,阿止,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我已經認你做主君,自然知無不言。”
“關於你二哥……”陸琨吞吞吐吐,終於還是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阿止聞言,麵色一僵,低下頭道:“這個我不能說……不是因為不信任你,隻是……如果你知道是誰,恐怕就會對他手軟,如果你想上位,便必須鬥倒他,我不想影響你的判斷,也不想因為我讓你有所顧忌。你放心,我們女真雖然是蠻族,但也不會食言而肥,絕不會背叛你。”
陸琨深深動容,起身施禮道:“阿止,從你救月秋一事,我便相信你是可以信任的鐵血漢子,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會銘記在心。”
阿止起身扶住陸琨的手臂:“你是我的主君,怎可行此大禮,我將我族榮辱托付於你,自然願意與你生死與共。”
小白清了清嗓子道:“要不要給你們弄個香爐拜把子?說得這麼動人,小炎要是在,一準兒被你弄哭……坐下坐下,這種話以後再說!”
陸琨點點頭,深深看了一眼阿止,舉起酒杯道:“我敬你!”阿止沒有推辭,將酒一飲而盡,陸琨又轉向霍江:“霍大哥,你們那裏有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