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琨被從地牢中提上來,看到伯顏,雖然鐐銬在身,他還是恭敬施禮道:“伯顏大人……”
伯顏麵沉似水,並沒有看陸琨而是叫人將陸琨押到刑房審問。陸琨聞言深吸一口氣,果然要來了……
可是沒想到,陸琨被押到刑房後,竟然看到了完顏絕,便知今日恐怕又是一場暗戰,便提起精神小心應對。
伯顏優哉遊哉的在桌前坐定,清了清嗓子道:“王絕,耶律狼棄,跪下!”
陸琨垂下眼簾,強忍著屈辱跪下,完顏絕也抿了抿嘴唇,看了陸琨一眼,也屈膝跪倒。
“你們倆誰先說?”伯顏冷冷的聲音裏不發威嚴。
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陸琨看了看完顏絕,低聲道:“狼棄無話可說。”
“你呢?”伯顏又問完顏絕。
完顏絕咬牙道:“大人,完顏絕有一件事要向大人稟報,那個被俘的人根本不知耶律狼棄所傷,是,而是逃走後看到大人進來,便自己衝上去撞在他的刀上!”
“你是說……那人會武功?”剛剛蕭靖的話,讓伯顏對完顏絕心生懷疑。
完顏絕毫不猶豫道:“此人身形如同鬼魅,武功奇高,我根本沒有看清,他就已經撞到了耶律狼棄的刀刃上!”
伯顏又問向陸琨:“你怎麼說?”
陸琨恭敬的俯下身道:“狼棄該說的都已經說過。”
“我們到地牢時,發現有人用女真秘法將護衛控製住,會是誰做的?”
完顏絕道:“耶律狼棄有望江樓的人舍身掩護,而望江樓也有女真人出入的情報,小的以為,那些女真人是來救耶律狼棄的,隻不過大人早了一步,阻止了他們的陰謀。”
“狼棄,你果真和女真人勾結嗎?”
陸琨低頭道:“其一,金狗滅我契丹,亡國之恥,無力報仇,但不能不恨,其二,祖父遺囑猶在耳畔,狼棄此生,願為大元舍生忘死。”
“說的好聽!”完顏絕哼了一聲:“那江水天說你不是耶律狼棄,你殺死武陵人又怎麼解釋?”
陸琨道:“武陵人並非狼棄所殺,至於江水天一事,大人不是曾經到新會縣調查過狼棄嗎?隻要請那人來對峙就好。”
伯顏搖頭道:“那個人昨天晚上被人殺了。”
陸琨聞言俯身道:“大人英明,一定會給狼棄一個公道。”
“公道?”完顏絕冷聲道:“那你武陵人被殺,現場隻有你一人,又如何解釋?”
陸琨知道完顏絕想先發製人,神情便愈發恭謹:“此事事關完顏絕大人和唐兀衛的清譽,狼棄不敢妄斷。”
伯顏聞言,抖了抖眉毛道:“但說無妨!”
陸琨猶豫道:“抓到那個人出來,狼棄本想回家,卻遇到完顏絕大人身邊的焦陽,他說完顏絕大人找我,我便沒有多想,可到了指定地點後,進去就在門後發現武陵人的屍體,我覺得不對,想退出來,但剛剛還沒有人的門外卻出現了幾具守衛的屍體,然後完顏絕大人就突然趕到,懷疑是我做的,就將我捉走了……大人,這個焦陽委實可疑,還請大人去調查,一麵貽害無窮啊!”
完顏絕冷冷道:“焦陽前天就被人暗殺了!你的證人都是死人!”
陸琨早就知道有這樣的結局,低聲道:“清者自清,以大人的英明,自會還狼棄一個清白。”
這時,斯欽都日從外麵進來,俯身道:“老爺,人帶來了。”
說話間,就有氣息內斂的一人走了進來,此人身量不高,精瘦無比,一雙黑多白少的眼睛好像兩顆黑石頭嵌在蠟黃的臉上。
他走進伯顏,俯身施禮,卻沒有說話。
伯顏點頭道:“哈日查蓋,起來吧。你一直在地牢內監視,說說你聽到了什麼吧?”
聞聽此言,陸琨和完顏絕臉色皆是一白,陸琨仔細回想了自己的言論,確定沒有太大的紕漏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偷眼看向完顏絕,發現了臉上已經滿是冷汗。
哈日查蓋躬身施禮,將陸琨和完顏絕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伯顏越聽,臉色越陰沉,說完後,哈日查蓋便退了出去,伯顏看了完顏絕片刻,完顏絕有些心虛的低下頭,他想到辦法解決外麵的守衛,卻根本沒想到伯顏竟然還有後招,一時心如亂麻汗如雨下。
然而,伯顏並沒有理會完顏絕,而是直接看向陸琨道:“阿止是誰?”
陸琨如實道:“就是那日搶走秋兒屍體之人。”
“你如何知道他叫……阿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