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琨急速趕到伯顏書房,隻見地上滿是被摔破的瓷碗碎片,而伯顏,也是一臉怒容的坐在桌前,見到陸琨進來,抬了抬手道:“你先坐,穆清明他們也快到了。”
陸琨小心翼翼的繞過地上的碎片坐下,沒有敢說話,伯顏也隻是歎了口氣,沒有理會陸琨,似乎是在思考什麼,臉色越來越陰沉。
很快,穆清明,顏回,和其他幾名剛剛提拔上來的千夫長便都趕了過來,伯顏見人齊了,從桌上撿起一張戰報,丟給陸琨,然後道:“那些倭人太過分了!”
陸琨將戰報打開,得知早在梅川內庫暗查伯顏府之前,便有小規模的倭人騷擾遼陽行省沿海地帶,各個千戶府開始並未在意此事,可這月月初,忽然有大批倭人出現在遼陽行省,行事詭異,無惡不作,牙蘭千戶所,失憐千戶所,鯨海千戶所派人反擊,而那些倭人卻極其狡猾,隻要有人圍堵便立刻退回海上,而我們因為前幾年我們討伐扶桑一直沒有成功,那些倭人有恃無恐,而大元的戰船多年未用,不能堅持海上作戰,那些倭人一退到海上,大元就幾乎沒有辦法將倭人徹底擊退,反而被倭人伏擊折損了不少士兵,征東元帥忻都派人來找伯顏,請求伯顏派人支援。
陸琨看完後,將戰報遞給穆清明,穆清明看罷,拍案而起道:“大膽倭寇,竟然如此猖狂!”
顏回也將拳頭握得緊緊的,臉色鐵青,陸琨忽然抬頭道:“大人,狼棄請戰!”
伯顏看向陸琨,臉色稍霽:“你去?”
陸琨起身施禮道:“大人,狼棄請戰!狼棄願帶兵肅清倭寇!”
伯顏聞言似是一愣:“你去,你打算怎麼辦?”
陸琨思索道:“倭人的武功與我們不同,擅長隱藏和偷襲,海戰也比我們經驗豐富,但是如果我們斷其後路,在陸地上真刀真槍的打,他們不一定是我們的對手!”
“如何斷其後路?如何誘敵?”
“可以火燒戰船,可以誘敵深入,可以設計使敵人自相殘殺……”
“如何火燒戰船?如何誘敵深入?”
陸琨沒想到伯顏一再追問,便道:“具體戰計戰策,要等到達遼陽行省後再做定奪……”
“你有幾分勝算?”
“狼棄承認自己沒有帶兵經驗,但狼棄願立下軍令狀,此次出發,一定解除遼陽行省倭寇騷擾,還鯨海平靜祥和!”
伯顏點頭道:“勇氣可嘉,可是……你畢竟沒有經驗,也不了解那裏的情況。”
“大人,狼棄長在海邊,雖然沒有上過戰船,但對海上天氣很是熟悉,想來大人身邊之人沒有比狼棄更合適的了!”
“你上過船?”伯顏挑了挑眉毛:“你娘就你一個兒子,怎麼舍得你上船?”
陸琨笑的有些調皮:“怎麼不可以?小時候都有些淘氣的,我們經常偷偷跑出去到海裏玩兒,也會跑到人家漁船上偷魚,被發現了,漁民就追著我們打……”這些話也是陸琨年少時最美好的記憶,那個時候阿爹把自己視為他唯一的兒子,把他看得死死的,可九歲的陸琨正是淘氣的時候,哪裏那麼輕易就聽阿爹的話。他經常和小夥伴一起跑到海邊遊泳,跑到船上偷魚,如果阿爹知道了,就會一瘸一拐的跑到海邊,擰著自己的耳朵將自己拉到沙灘上,用拐杖狠狠的打,打了幾下,又抱著自己上看下看,確定沒有打壞後,便摸摸自己的頭拉著他回家。但是隻覺得有趣,可如今想來,卻是慢慢的心酸和甜蜜。
陸琨有些想念在陸家窪的時光,想念那些清苦而平靜的日子,可惜,回不去了……
伯顏低頭沉思片刻,道:“你自己一個人不行……你打算帶誰去呢?”
陸琨低頭道:“狼棄不敢妄斷……”
伯顏掃了一眼座下眾人:“你們誰願意與狼棄同去?”
穆清明立刻道:“大人,小的願意去教訓那群倭寇!”
新上任的千夫長馮繼堂也道:“大人,小的願和耶律大人一起去收拾這些倭寇!”
伯顏搖搖頭:“顏回,你可願意與耶律狼棄同去?”
顏回神色一凜,起身道:“顏回一定誓死保衛耶律大人!”
伯顏眯著眼睛點點頭道:“你此行的目的,不僅僅是保衛狼棄,還要幫助狼棄將倭人趕出大元,你懂嗎?”
顏回低頭施禮答應,伯顏又轉向陸琨:“我知道你和穆清明熟悉一些,可唐兀衛裏不能沒有老人,馮繼堂是家中獨子,又沒有婚配,去遼陽行省或多或少有些危險,所以還是留在唐兀衛的好。顏回這孩子人老實,本事也不錯,就讓他跟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