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十月底,晚稻成熟,稻浪如金,江城和薛青兒忙著外出收租。
甄氏呆在家裏,此刻正在給小月餅做衣裳,還繡著極美的吉祥花樣。
這時,春蘭進來稟報:“夫人,少奶奶經常罵的那個賤人來了。”
甄氏聞言,手心一顫,繡花針便紮破了手指,沁出血珠來。
她當然知道這個賤人是誰,青兒罵人一向厲害,常說賤人是不分男女的,薛大海是賤人,賈氏母女則是賤貨。
甄氏放下針線,厭惡地揮手道:“別讓他進來,我不想見他。”
自從薛蘭兒被趕出陳家,薛家一下子就落魄了,從清豐縣回來之後,薛大海看她日子過得好,眼紅得厲害,時不時地跑過來騷擾她,開口要這要那。
之前好幾次就被薛青兒撞上,自然是好一頓招呼,不但棍棒相加,還扔炮仗炸他、拿糞水潑他。
可老話怎麼說來著,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個薛大海的臉皮比棺材板還厚,趁著江城和薛青兒不在,就偷偷跑過來找她要錢。
幸好,家裏還有招財進寶、添丁賜福他們,這才沒讓他得逞。
甄氏又埋頭做針線,薛大海的叫嚷聲又傳了過來:“阿芳,阿芳,你出來呀,你出來見見我啊!”
外頭招財喝道:“快滾!我家夫人沒空見你!”
薛大海怒道:“老子是甄曉芳他相公,也是你家的女主子的親爹,趕快給老子開門,不然小心發落了你。”
招財冷笑道:“你說你是我家少奶奶的爹,可少奶奶的可沒有你這個爹,裝什麼大瓣蒜啊,趕緊滾吧!”
薛大海依舊在外頭大喊大叫,引得一眾村民前來圍觀。
甄氏沒辦法,隻好放下針線,出門來見他,冷冰冰道:“我來了,有什麼事嗎?”
薛大海見她走出來,急著要進去,卻被擋在大門外:“阿芳,我知道你心裏有我的,快把門開開吧。”
甄氏道:“你想進來幹嘛?趕緊走吧,不然等會青兒回來,又潑你一身屎尿。”
薛大海想到上次來,薛青兒又是一桶米田共潑過來,不禁氣得咬牙切齒,嘴上卻笑道:“嗬嗬,你少糊弄了,那個不孝女出門收租去了,哪會這麼快回來?”
甄氏沉臉道:“就算青兒出去了,有這麼多人在,你也別想進來!”
薛大海道:“呃阿芳,你不讓我進來,我就不進來了,咱們就在這兒說就是了,我這一次的確是有事找你的。”
甄氏滿臉警惕地看著他:“什麼事?”
薛大海搓了搓手,有些討好地說:“是這樣的,咱爹不是中風了嗎?我聽人說城裏來了個神醫,據說是從皇宮裏出來的,此前是伺候皇上和太後,我就想帶爹去給他看看。可人家是太醫出身是吧,看診費必然低不了我手頭上沒幾個錢,你就借我點唄?”
甄氏冷冷道:“你想要多少?”
薛大海獅子大開口道:“我要的也不多,就五百兩吧,等爹治好了,我再想辦法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