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1 / 3)

第二章 偽女友

即使一年一次感恩節,也不要這麼刺激吧?

不但見到平日隻能在媒體廣告或雜誌上出現的大明星,還拿到親筆簽名和限量典藏寫真,外加與M市第一大名門鍾家共餐。兩個小時下來,她的臉都要笑僵了,雙手始終緊緊抱著她為之付出“名節”的禮物,準備回家立即獻給親愛的老爸。

可是,東西要到,她也欠了很大人情。

直到坐進陌生的車裏,梁家寧仍無法置信,充當臨時司機的鍾衍回過頭瞅了瞅她,開口問:“你家在哪裏?”

“啊。”她才神遊回來,“什麼?”

鍾衍耐心地重複:“我問你家在什麼地方?”

“那個……”她低著頭,“我和歡歡是鄰居,讓她送我就好。”

“廖小姐喝了不少酒,開車會被罰,宮秀樹的老婆打電話給她先生,很快會有人接她的。”然後他又問:“說吧,你家在哪裏?”

“我不想麻煩你。”她咽了眼口水,“還是我自己打車好了。”

“已經麻煩了,不差這一件。”他揚起手腕看了看瑞士表,“現在是夜裏九點半,你打算跟我在車裏談多久?”頓了頓,“還是覺得我心懷不軌,會把你帶到荒郊野外賣了?”

一番話,讓那股不自在的情緒一掃而光,梁家寧感激地說:“你這麼好的人,怎麼會賣我?”

她又不值錢。

鍾衍皺起眉。

這女人是不是太單純了?難道他幫她一點小忙就是好人?她沒想過他為什麼要幫她的忙?

“來吧,地址告訴我。”他發動車預熱。

報完地址,梁家寧就悶著不吭氣,小臉盯著車窗外不知何時飄起的雪花,不覺幽幽地歎氣。

本以為女孩子看到冬日裏的第一場雪,都會興奮地驚呼,哪像她,跟個小老頭似的,低沉得可以。

鍾衍透過後視鏡,觀察她的反應,“你不喜歡雪?”

“我對雪沒感覺,可是,雪大了,飛機起降就更麻煩。”她不得不麵對現實的苦惱。

鍾衍平靜地說:“我們做飛行員的都沒說什麼,你不必煩惱。”

“有些話,咱們可以攤開了。”她歇氣地耷拉下肩膀,“你今天也見識了我指揮飛機的能力,跟……機長們的交流,天晴的環境我尚且做不好,何況是天氣惡劣?”

車子滑過地下通道,轉彎後,停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7-11便利店門口,他陡然說道:“可以等我一會兒嗎?”

“當然可以。”梁家寧點點頭,“你要買什麼嗎?讓我去。”她要抓住一切機會報恩——鍾衍太好了,不光是不計較她爛到家的工作能力,還幫她在那麼多人麵前撒了個彌天大謊。

也許,她輩子可能就是欠人恩的命吧……從爸爸,到學長,到他。

“打算買些熱的東西喝,也沒具體想好。”見她透過拉下的車窗講話,身子瑟縮著,不禁揮揮手,“你不用下來。”

“沒事,我也去買。”梁家寧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很感激,推開車門走下去,果然風很大,害得她這個腳受傷的人,猶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有被卷走的可能。

鍾衍搖搖頭,“你的腳回去不要立即塗紅花油,先拿熱毛巾敷一敷,明天再抹。”然後,一手按鎖車鍵,一手自然而然地勾住她的手臂往便利店走。

“為什麼不能立即抹?”她真是個標準的好奇寶寶。

鍾衍的唇微微勾起,“急性損傷的皮下組織,小血管會破,立即用紅花油塗抹就會加重血液的滲出,明天你的腳會腫得像……粽子。”他挑了一個比較委婉的形容詞,沒有提到豬蹄。

“你並不是醫生,怎麼會知道這些?”她崇拜地睜大眼。

鍾衍有些啼笑皆非,“這是經驗之談,跟是不是醫生沒聯係,以前我們兄弟三個時常在街頭打球,扭傷是常事。”

“時常打球啊……你們兄弟感情真好。”她由衷地羨慕。

推開便利店的推門,熱氣撲麵而來,問候也隨之入耳。

鍾衍不愧是航大選出的優等飛行員,身材修長,極稱西裝,微微鬆開的領帶更增添一抹瀟灑,引人側目,無視店內其他顧客小姐的熱切眼神,他徑自打開冰櫃取出一盒簡裝咖啡,交給店員。

“麻煩,幫我熱一下。”

“好的。”

鍾衍梭巡一圈,發現那個說要幫他買東西的女人正彎著腰,取出櫃台上的動物餅幹,臉上浮現欣喜之色。

隻是餅幹而已,用得著這麼滿足嗎?

鍾衍費解地望著她,連店員告訴他咖啡熱好都沒聽到,還是那個“始作俑者”梁家寧主動到付銀台跟前結賬,然後把熱騰騰的咖啡交到他手裏。

見她邊撕封口邊往嘴裏送去一塊小餅幹,樂得像個吃到蜜糖的娃娃,鍾衍忍俊不禁,“你沒吃飽嗎?”

這不是猜測而是肯定了。

梁家寧尷尬地笑笑,“呃,好多陌生人,我會不好意思拿起筷子。”尤其是被他的父母、兄弟像看怪物一樣看,誰能吃得下去呀。

鍾衍扶著腳有些不聽使喚的她走下階梯,“餅幹吃得飽嗎?”

“可以。”她晃了晃餅幹袋,“我最喜歡這款,模子可愛,價格便宜,但奶油味足。”進車前遞過去一塊,“要不要嚐嚐?”

幾個男人對幼稚的小零食有興趣啊?

雪花落在梁家寧柔軟的發上,很快化成水,順著鬢角,貼著紅彤彤的小麵頰,盡管裹著毛茸茸的外套,裏麵單薄的晚禮服,裙子剛剛掩膝,仍是冷得她不住打顫。

他沒有猶豫地伸過手捏了一塊餅幹,然後示意她上車。

回到溫暖的車廂裏,窗上因溫度反差而蒙上一層霧,她長出一口氣,一塊又一塊嚼著餅幹,香味縈繞在小小的密閉空間。

鍾衍沒急著開車,喝了幾口咖啡,“不介意我喝完再走吧?”

“當然。”梁家寧很好說話地繼續吃餅幹,安靜了一小片刻,捏著袋子揚起頭,“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