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1 / 3)

第八章 談戀愛

鍾家。

第一次到這麼富麗堂皇的別墅,本以為會令人如坐針氈,哪知這裏的人都好溫和,尤其是蹲在陽光室裏修剪冬青的鍾父,見到二兒子鍾衍受傷,仍是處變不驚笑容依舊,而對初來乍到的梁家寧,和藹得似鄰家阿伯,全然沒有一個大財閥執行總裁的架子。

管家把熱咖啡遞到梁家寧麵前的小托盤裏,向鍾母欠了欠身退出去。

“家寧,阿衍那個有潔癖的小子去洗澡換衣,會很久哦,聊聊吧。”作為母親,太了解每個兒子的習慣。

梁家寧的緊張因想起上次等鍾衍洗澡等到後半夜睡著,反而放鬆下來,點了點頭。

“說起來,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鍾母開口。

“阿姨您請問吧。”她鼻觀口,口問心,腰挺得筆直。

鍾母嗬嗬直笑,“放輕鬆,我又不是你們領導,不會扣薪水啦……隻想問問,你覺得阿衍這個人怎麼樣?”

這要怎麼回答才好?哪個兒子在母親眼裏不是最好的?

仿佛看出她的疑慮,鍾母笑道:“我隻是好奇其他女孩子眼裏的阿衍,你盡管說,沒關係的。”

其他女孩子……她經常問女孩對她兒子的印象?

“他很體貼。”梁家寧也不會舌燦蓮花,老老實實說,“就是……偶爾,會有些孩子氣。”

“噗——”

這個笑聲不是來自鍾母,而是從門外的偷聽者那裏傳來。

“鍾毓,你給我進來!”鍾母揚起眉,“偷偷摸摸的讓家寧看笑話嗎?”

“不會啦。”鍾衍這個活潑的弟弟頗有幾分趣味,動不動就能把哥哥氣得麵色鐵青。

“媽,我隻是覺得好笑嘛。”坐在沙發扶手上,一臂摟著母親的鍾毓轉過臉對梁家寧說,“家寧妹妹,你說我哥孩子氣,我跟你說喔,兒時他是我們兄弟三人裏的小惡魔呢——有次爸媽為了懲罰我們三個偷偷跑去深水庫遊泳,差點淹死,就把我們三個分別關到廚房、花房、盥洗室,結果,你猜哪個人最先得救,還把我們都放了出來?”

“難道不是你?”鍾家小弟看上去最好動,沒有道理不是他。

“錯錯錯。”鍾家小弟搖著指頭,“是我二哥,他被關在盥洗室,因為門被鎖上,想要出去很難,他二話不說,把盥洗室裏所有的水管全都打開,讓水順著池子流到地板上,再沿著門縫蔓延出去……管家嚇得魂都飛了,怕他想不開賭氣去溺水,所以趕緊把門打開,二哥趁管家在忙地上的水,繞到其他兩個地方把我和大哥都給放出來啦。”

陳年舊事也能說得口沫橫飛,足見印象之深。

梁家寧難以置信地睜大眼,“是他……”這種豁出去的法子,真是出自鍾衍所為?

“很不可思議吧?”鍾母抿著唇優雅地笑。

“呃……”

“阿衍這孩子啊,認真起來就會與平時截然不同。”鍾母半是寵溺半是驕傲地說,“你說他偶爾的孩子氣,那才是他‘不見外’的體現。”

梁家寧忽然有些難過,“阿姨,對不起……”

“怎麼啦?”鍾母一愣,忙示意小兒子把麵紙抽出來給她。

“我知道您作為母親,是很心疼鍾衍的,而我卻使他受傷。”她深吸一口氣,嘴唇顫抖個不停,“他是個出色的飛行員……胳膊被劃那麼一道長長的口子,使用操縱杆時會很……”

“哎呀,哪裏來的傻姑娘?”鍾母哭笑不得地起身換位,坐到她身邊,攬著梁家寧嬌小玲瓏的身子,“又不是你劃傷他的,要怪,就怪那個狠毒的梁家音,跟你有什麼關係啊?從小我就教育他們三兄弟,姑娘家是要保護的,不是拿來凶的,如果他放著你不管,我才要罵死他。”

她淚凝長睫,心情複雜得說不出話。

為什麼人與人的反差會這麼大?為什麼同在一個屋簷下,她的姐妹卻恨不得一刀捅死她?

“就是啦。”鍾家小弟賠笑道,“反正我哥之前為發燒的事也請了年假,讓他趁機休息也好,你再哭,我哥一會兒看到,以為我們母子倆在威脅你,要你離開他呢。”

鍾母語重心長地說:“這倒是,阿衍不太會說好聽的話討女孩歡心,動不動就得罪人,家寧,你可要看清他的內在本質,把握好啊……”

“對。”鍾家小弟用力附和,“過了我哥這個村,就沒我哥這個店!”

咿,這家人怎麼說得好像鍾衍沒人要似的?

梁家寧破涕為笑,“怎麼會,他條件好,是我高攀了才對。”

“別、別提這個。”也不曉得是不是故意的,鍾家小弟上去捂她的唇,正好被從門外走進來的鍾衍堵住。

“鍾、毓。”

從牙縫裏擠出的字足以使當事人不寒而栗,鍾家小弟狡猾地閃到母親的跟前討好道:“媽,醫生說二哥的燒雖然退了,檢查結果也呈陰性,畢竟還沒完全恢複,為安全起見,咱們體弱的回避些哦——”

一聽就是鍾家小弟在胡編亂造,院方檢查的結果是呈陰性,那就意味不是H1N1,所謂“回避”就隻是托詞而已,再說,哪個人體弱,這個坦克兵也不會體弱到哪裏……

“也好。”鍾母心領神會地與笑眯眯的小兒子先撤。

這間偏廳隻剩鍾衍和梁家寧。

她的眼睛一直落在他的手臂上,“你剛才洗澡時沒沾到水吧?”

他抬起手晃了兩下,“洗澡哪有可能不沾到水?”

“誰讓你非要洗……”

鍾衍端起屬於梁家寧的咖啡杯要喝。

“你身上有傷,喝清淡的好。”她奪回杯子。

“咖啡裏麵有咖啡因,鎮痛效果最好。”他淡淡地說。

“又疼了嗎?”她小心翼翼托起他纏著紗布的手。

鍾衍皺起眉,“是啊,還被迫打了破傷風的針。”

梁家寧知道他討厭打針,柔聲說:“以後你不要這麼衝動,也就不會再去挨針了。”

“難道要我看她劃瞎你的眼?”他抬起另外一隻手,撫她的雙眼,“看不到雷達屏幕,你怎麼去指揮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