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進先沒結婚前，就和媳婦玩了三年多。結婚後，好像聽媳婦也說過母親讓她如何如何，卻一直沒當回事。這次妹妹三胖送錢之中，不經意的一句話，讓闞進先覺察到，母親還有些事情從來沒和自己說過。
“媽，小胖懷的是個男孩吧？”修理廠發展的風波剛過去不久，一天闞進先在家裏，這樣問詢他母親。
“瞧你份出息！你妹妹生男生女關你屁事。俺看像個女孩。你看那腰胯，不是和那大嫂一模一樣嗎？哪點像你媳婦啊？”闞大娘戴著老花鏡，在窗台明亮的地方，正在給大孫女織一種可以露出手指頭的手套，連頭都沒抬，十分隨意地回答著二小子問話。
“那她怎麼說生個男孩，你就神了？我看這丫頭也開始神道了！”闞進先說著話，過去端起母親跟前的瓷茶杯，用嘴喝一小口，覺得涼了，便端到一邊茶幾上，又加上了一點開水。
“啊！真是男孩啊？”闞大娘聽到兒子的話，轉過頭來，眼睛從鏡框上麵瞧著二小子，一邊問話，一邊放下手裏活，接過了茶杯。
闞進先看到母親真的不清楚三胖懷孕的情況，便和母親說起來，懷孕後腰胯不重要，主要看前麵肚子形狀，並說自己覺得妹妹像是懷的男孩，但也說不準。闞進先在一旁又提到，不知道將來能否放開二胎，如果三胖生個女孩子，說是男女都有一樣，傑子要又是女孩，小兩口回老家都不自在，恐怕都不好進門了。
闞大娘瞧著二小子為他妹妹憂心忡忡的樣子，沒好氣地說道：“什麼了不起的事啊！不讓進門就不進門唄。什麼時代了！還翻了天來。他海邊人有本事，把娘們腳再裹起來吧，關在屋裏光給你生孩子。那兒就是再有錢，能養幾個啊？”
“行了，行了。扯囉著玩，你還當真了。還用著裹腳嗎？真到那份上，離婚不就是了。我看三啊，挺有福相，就是生個女孩，也沒問題。聽說廠裏要蓋房子，俺爸怎麼想的。”闞進先看到母親隻要為她閨女的事情，一貫就是一副“護局子”不講理的態度，連忙寬慰著，並把話頭引開了。
“你爸爸盤算啥！論資排輩吧，分到啥算啥。光聽說出來圖紙了，還沒說怎麼分來。你爸爸這次能沾點光，工齡又延長了三年。”闞大娘又開始低頭一邊織著手套，一邊和二小子嘮嗑。
前段時間，大廠又進行了工齡普查，一定是考慮了闞大爺在戴家鐵鋪的工作時間，但也不清楚是如何核算和增加的。對於大廠即將在河西沿加蓋新宿舍樓的情況，大多數人家都沒有太當回事情。因為近十來年，零零星星地不斷加蓋新家屬樓，每次都是那個分發，無外乎像工齡、廠齡、職務或職稱，頂多再加上曆年各種名目的嘉獎和先進以及是否雙職工等等。別管怎麼統計和計算，通常該是誰的還是誰的。這期間因為關注某個人或某幾個人而更改計算辦法的情況，也屢見不鮮。所以，對老百姓來講，較真與否和聽天由命的結果，一般是大同小異。而真的較勁和鬧事的，更經常卻會是得不償失的遺患無窮。所以，不如聽之任之，還顯得大度和灑脫。
闞進先和母親於上麵交流不久，一天闞進先一家人和父母正在吃晚飯，家裏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小孫子壯壯跑過去接起電話，張口問道：“誰啊？”
壯壯站那兒聽了一會兒，回頭喊道：“奶奶接電話。姑姑說我要有個小弟弟了。”
闞大娘連忙站起來，從闞大爺身後走過去，心裏嘀咕著：“呀！二娘的辦法還挺準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