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裏山脈”宛若神州大地上的一條巨龍,橫貫大地東西兩側。內裏的凶險與詭異不必多言。
而如今龍溪等人所麵臨的問題卻是,“九死裏山脈”外圍可怕的毒氣瘴。
這座橫亙大地萬載之久,幾乎與黃天厚土一同生於混沌之時的詭異山脈,之所以無法成為眾類脆弱生靈的棲息之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九裏毒氣瘴”。
在世人眼中,“九裏毒氣瘴”堪稱凶殘而神奇。
說其凶殘是因為這毒氣劇毒無比,莫說是普通的山林野獸吸入之後,內髒潰爛而死,喪命隻在彈指一揮間。而就算是修煉深厚的高手,若是被這毒氣入侵之後,也會一時三刻靈力不濟,全身軟弱無力,最終無法步出這區區九裏距離的氣瘴,被慢慢折磨而死於非命。
說它神奇是因為,自人類知曉這毒氣瘴開始,至今一兩千年的時間,它始終維持在九裏範圍之內,不進分毫,亦不退半寸。
也因此滋養了無數生命力強勁,凶猛異常的猛獸。
毒氣瘴呈現暗淡的紫色,如同兩牆厚壁,分別堵在“九死裏山脈”的南北兩端。延綿數萬裏,高萬丈,青鳥難飛過。心想唯有神人方能設下此等氣瘴。
往日為了讓惡水大營的兵勇安全來回這毒氣瘴,南詔國專門組建了一支結界小隊,在九裏氣瘴之內,用結界打通一條毒氣無法侵入的通道。可如今惡水大營陷入危機,那支結界小隊自然是一同銷聲匿跡。
好在龍溪他們有“火簾駒”這等超脫三界之外的奇獸作為坐騎。“火簾駒”神通廣大,其靈智絲毫不遜色於“大羅神界”之上的神獸。一旦發現危險,自然會做出機敏的應對。
而此刻“火簾駒”絲毫不將那在視線中逐漸擴大的毒氣瘴放在眼裏,一聲啼嘯之後徑直衝了進去。
八人坐在“火簾駒”背後的白骨簾車之內。簾車上的火簾似乎擁有無窮的魔力,那些暗紫色的毒氣一靠近火簾就會被驅散到四周,“火簾駒”拖著勁風如同利劍穿刺一般飛馳,在毒氣瘴之內形成一道明亮的火光。
“‘火簾駒’真不虧是初代‘劍尊’的坐騎,竟然用自身靈力驅散毒氣。也幸得這樣,我等才能在簾車內安心坐著。”
龍溪挑開一卷火簾,向著外頭探去,發出一片讚歎之詞。
“嘿嘿!‘火簾駒’能夠飛天遁地,上至大羅神界的‘瑤煌宮’,下至九幽地府的‘閶闔殿’,哪裏去不得。還怕這區區毒氣不成。”夢尋撅著嘴傲慢說道,好像從自己嘴裏說出的溢美之詞,自己也能沾得一點臉麵。
這兩日操縱“火簾駒”以來,龍溪也從中尋得了它身上的許多規律。
譬如每當它的靈力旺盛時,身上的火焰會越加熱烈,而身體的顏色會逐漸由金黃趨於深紅色。但另龍溪不解的是,從剛才闖入毒氣瘴之後,“火簾駒”的軀體就越發通紅。所以將心中的疑問講出。
“奇怪,這毒氣瘴對‘火簾駒’的靈力似乎有影響,如今它通體血紅,難不成這些毒氣能夠助長它的靈力不成?”
隻聽一向對三界奇聞異事所知甚多的梁孤意興奮地接上道:
“這九裏氣瘴對於尋常修煉者而言,雖說是有巨大的傷害。可對於神獸而言卻是不然。傳聞這神獸可將天地陰煞劇毒之氣轉化為靈氣吸收,非但無害,反而能滋補自身。想必這‘火簾駒’雖是非屬於四大獸種,卻是擁有與神獸相媲美的驚天之能,能夠吸納天地各類氣息,化為自身靈力。”
眾人一聽這份論斷,覺得甚妙,陸擒虎點頭笑道:
“素來聽聞梁學弟以見聞廣博著稱,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了。連神獸之能都被你摸透了。”
梁孤意和龍溪對視一眼,頗有深意地笑問道:“見聞廣博倒不敢當,哪裏比得上‘禦劍雙璧’。隻是小弟我有一點不理解,為何這一路上,林學長、天學長、還有……翡冷學姐似乎並不多言。到不知是不想說,還是另有一番相處之道呢?”
這話倒是突然將眾人的視線轉向林青柳他們三人。仔細一想,確實如此,三人一路不苟言笑,既不參與討論,他們三人彼此之間也沒有任何交流。
見眾人投來的目光,卻是足智多謀的林青柳不溫不火地應道:
“此番乃是突入‘九死裏山脈’追查惡水大營的情況,任務艱巨自不用說,一旦過了這層毒氣瘴,就是殘忍的殺戮戰場了,生死難料啊。我等三人憂心忡忡,索性無暇顧及這閑談趣事。還望諸位同窗莫要見怪了。”
龍溪一直盯著林青柳那泰然自若的神情,不知為何,心中卻是一陣不快。
越過了這九裏毒氣瘴之後,“火簾駒”仍舊是一路飛馳,此時已經是日出東方,光芒萬丈。
這群被使命驅趕,並將步入殊死搏鬥之戰場的年輕人,興許隻能沐浴這最後一縷陽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