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憫的召喚
老李到了我家院壩就搖頭對我說：“你呀，實在委曲了這些生命，枉自你還算是個文人！”我一時成了丈二煙杆——摸不到頭腦。因此疑惑的問道：“這話咋講？”老李揮手一指，接著說道：“你看看，你看看，你栽種的花草樹木，可以說已經不少了，但你對得起它們的不多！”我又疑惑地問：“要怎樣才對得起它們？”麵對有點笨頭笨腦的我，老李有些不高興地說：“你看你有好多缽羅漢竹，這花缽大的大，小的小，發的還在發，有的幾年幾載都不會發，有的粗壯茂盛，有的稀疏細小。為哪樣？花缽小，它想發，但沒了發展空間。不光是羅漢竹，你看……”老李指著一缽發枝發椏而葉片有點沒精打采的春梅說：“這種梅花是難得找到的，你卻拿它栽在還沒一小抱大的花缽裏，它沒精打采的樣子，就是在向你提意見，向你抗議，可你卻視而不見！你再看看，那棵鐵樹，除了今年發的那匹葉子是青的外，全都黃了，你也不為它想想辦法！還有這棵紅豆杉，營養供不上！要是營養供得上的，那顏色是墨綠色的，而你將它栽種在這一抱大的花缽裏，幾年幾載，它長兩人高了，你還讓它窩在這小小花缽裏，你太殘酷了！”
這個老李，對這些花草樹木都如此憐憫，對動物，對人，那還有講的。聽說不知誰家的波斯女貓，幾年前跑到他家來，來了就不走了，還在他家繁殖了兩三代。有畫眉鳥到他花園中來，他還會悄悄撒些米粒等待鳥的光臨。於是，即便是冬天，那知恩圖報的畫眉會以其優美動聽的啼囀回報他的美意。點水燕也常會到他院中晃蕩，讓他的小院別添生機。有時候，斑鳩也會到他的紫竹林中歡叫。看來，對於生態文明來說，這種憐憫不僅是一種召喚，也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啊！有副憐憫寬厚的菩薩心腸還真是好事！
老李在院中走來走去，走到一米寬，五十公分高的花池邊，老李繼續教訓我說：“小黃平噫小黃平，你真是葬德性，這窩紅豆杉疙兜，發得這麼好，你卻讓這葫蘆藤網得它出不來氣，你也看得下去！”老李邊說邊將纏繞在紅豆杉枝葉上的葫蘆藤扯開。他想再扯花池裏那棵一人多高的紅豆杉上的葫蘆藤時，被我製止了，我給老李講：“這葫蘆是我娃兒黃博野栽種的，今年不知為啥，還沒見結出一個成器的葫蘆來。窗台邊那個母指大的小葫蘆，現在算最大的，也算最成器的了。所以，黃博野要留這葫蘆藤來養葫蘆。要是扯壞了葫蘆藤，無法跟黃博野交待”老李兩手一攤，表示無奈。
老李說，他家有地，建議我將那棵葉黃的鐵樹送他。並決定下星期六來移去，到時，除了新發的那片葉子外，其餘的全都砍掉。我說砍了太醜，如沒那枝葉子，像個和尚頭。老李說留著那黃枯了的葉子，看上去無精打采的，更醜！隻要移到土質深厚又肥沃的地方去，明天夏天新葉發起來，就會大變樣，給人的感覺肯定是精神煥發！
老李這麼一說，我就想，栽鐵樹的花缽直徑有70公分，算是我院中最大的了。老李將這鐵樹挖走，我就將那棵紅豆杉移進這大大的花缽中，給紅豆杉增大發展的空間。而種紅豆杉的花缽，直徑也有45公分，比栽春梅的要大6公分左右，栽春梅的又比那橢圓桶式的栽三色海棠的大。栽三色海棠的又適合種藤竹，種藤竹的花缽又矮又小。就這樣，老李挖走那棵鐵樹，帶來的是一係列良性循環的計劃的落實！就像官場中，一位位置的空出，就會引起一係列的連鎖反應一樣。
老李還說，這麼大的院壩，要種花草樹木，應買特大號的花缽，那才叫種花養草。老李還給我說，娃娃馬上就要上大學了，今後要想種好花好樹，就買幾百塊錢一個的花缽，大的五六百塊錢一個，就算一個月買一個，種一缽好花，時間長了，有的是數算！
在我正在思考老李的建議的時候，我到電腦邊找火機，並將老李的建議給黃博野說。黃博野笑了笑說：“李伯伯講這個會行？有錢買那樣貴的花缽，還不如在這院壩頭建花池！鬥的泥土比那花缽深厚，還節約得多！”
其實，建花池的事，我早想過，總覺得建了花池，院壩窄了，影響心情。老李得知我的心事後他說：“你這棟樓上兩個單元之間幾百個平方的大平台，要是你把它建成個花園，大家上上下下，看到都安逸，隻要你肯花錢，不但不會有人埋怨你，大家還會感謝你！”
道理不錯！可我們隻是靠細水長流的工資生活，這樣做不在我們經濟的允許範啊。
不過，我卻想，對於花草樹木者如此憐憫寬厚的老李，如果能為官一方，那又該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