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晚上,在莊風追撫今昔,唏噓不已,等待眾人追捧的時候,大家終於忍耐不住,向他請教其中的要訣,莊風神采飛揚地說:“告訴你們,對於這樣的女人,就要用居高臨下的眼神和一支強有力的臂膀將她從欲海中解脫出來!哦也!”宿舍內一片嘩然,自此,大家都知道了每個女生冷峻的麵孔後麵都有一顆熾熱的心,甚至發生了某男生強吻某女生而被該女生男友暴打並被學校通報的事情。
可是,沒過多久,莊風和玉環竟然閃電分手了,比他們閃電結合還要快上許多。原來兩人走到一起後很久,莊風和玉環還沒有任何肢體接觸,哪怕是摸一下手,更不用說接吻了。一天晚上,玉環問莊風,想不想得到自己。莊風當然是傻愣愣地半天之後猛點頭,話卻都激動得說不出來了。玉環馬上帶著莊風來到學校四星級的翰林大酒店,開了一間客房。進入房間之後,玉環二話沒說,卸去了所有衣物,羊脂白玉般的身子呈一個“大”字躺在了床上,說:“來吧!”莊風當時驚呆了,隻覺得兩眼白花花的一片,啥也沒看不清,便連忙低下了頭。莊風思索數秒,做出了影響他和玉環一生的決定——奪門而逃。從此,兩人一拍兩散,各奔東西。莊風此後許久才回過神來,懊悔之餘,發誓不再接觸如此直白開放的女性。玉環卻沒事人一般,又成為了從前的自己。事後,莊風呆著臉,歎著氣,懊惱無限。眾人窮追猛問,莊風拒不透露內情,這便成了齊魯師大文學院史上的最大謎團。
時間轉眼到了六月,終於還是要畢業了,莊風最終沒有找到工作,兩手空空,唯一留下的東西,就是刮胡子之後,下巴的那一抹鐵青。
畢業前的一天,連平時最老實的人都瘋狂起來。躲在教室裏裝修女的老姐姐們也都開始覓食了。在吃完散夥飯之後,莊風離開了躺滿醉鬼、離別情歌和眼淚的宿舍,悄悄地來到了山師東路的一家地下網吧。
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莊風走出了學校的大門。他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不光是莊風,許多和莊風一樣的人的目光都是如此的柔弱,如路邊的野草,在風中倒下去又起來,起來又倒下去。離別的情緒影響了幾乎所有的學生,不管是上了大學的人還是被大學上了的人。
莊風在去網吧的路上,不住地念叨: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換一種生活方式。他看了看路邊陰暗處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咽了口唾沫,在心底又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第二天淩晨三點多,莊風在狹小、悶熱、騷臭的廁所裏完成了自己的畢業典禮,豪情萬丈地推開廁所的門,滿目是混亂人群的叫喊和四處彌漫的煙與火。
——網吧起火了!大門被鎖住,打不開了!
莊風呆立在當場。
…………
清理現場的時候,沒有人發現屍體少了一具。畢竟,這是一家沒有任何上網登記的黑網吧。
第二天早晨,舍友們相送離別的時候,大家直到最後也沒有看到莊風。人人都認為莊風提前離開了,甚至連收拾好的行禮都沒帶。大家都為莊風的特立獨行而折服,然後順手將莊風的東西賣給了樓下的小販。
濟南,今夜請將莊風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