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鬧了,魚都讓你們倆全給嚇跑了。”那清秀靈毓的公子忽然起了身,將手裏的魚竿徑直往流蘇的方向扔。
流蘇穩當的接下魚竿,正想說幾句抱歉的話,卻赫然才發現魚鉤是直的,這才汗如雨下的望向了清秀公子,立刻打住自己想要道歉的話,“我說公子你這真是用來釣魚的?”
清秀公子轉過身,邊從兩人身邊走過,邊對流蘇回眸一笑,那雙幽藍的眸此刻在夜雨中熠熠生輝,“不是你說的,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麼?主子我呢,不就是為了應你的景兒。”
“……”流蘇無語望天。
阿珠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捂著嘴偷笑。
清秀公子剛走到已經停下的馬車前,馬車上的人,就已經挑了簾子,正準備下馬車。
大概是因為看到了站在馬車前的清秀公子,車裏人的動作就先頓了一下,然後警惕的看著清秀公子,“你是……”
“程大夫既然這麼害怕,又是這麼有警惕心的人……”清秀公子抽出腰間別著的折扇,抬手用扇尖兒一指馬車簷下掛著的那隻寫了一個草體程字的紙燈籠,唇角一翹,“卻還要掛著這樣一個醒目身份的‘活招牌’招搖過市,真是矛盾的好生有趣呢。”
經這位公子提醒,程大夫立刻順著公子扇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見掛著自己姓氏招牌的燈籠還掛在車簷下。
這讓程大夫又驚又怒的趕緊伸腳一腳踹在了前邊兒車夫的屁股上,“不是讓你早早把燈籠卸下來卸下來嗎?你是耳朵有毛病,還是腦子有問題,是不是想害死醫館所有的人!”
可憐的車夫差點被這一腳踹下了馬車,眼淚汪汪的望著自己主子,一邊揉揉屁股,一邊無聲的打著手勢……
“……”這回,換清秀公子無語了。
看著一個勁兒打手勢的車夫傻楞了一刻,程大夫這才幹咳一聲,正經了麵色,“嗯,隻是一時忘記你是聾啞人的事情,一時忘記而已。”
邊說著,邊自己主動鑽出了馬車,自己摘下了高掛的紙燈籠,吹熄了裏麵的蠟燭。
“……據流蘇得知,這個車夫好像是從小就在程大夫身邊當小廝來的,都跟了三十幾年了。”後來跟上的流蘇再也看不下去了,就附耳到了清秀公子的耳畔低語了這麼一句。
清秀公子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揮了揮衣袖,幹脆轉身離開,往現下居住的風滿樓而去。
一旁的阿珠斜睨著流蘇直樂,“主子這意思分明就是要流蘇姐姐自個兒全全辦妥誒!”
“就你話多!”流蘇伸出食指用力一戳阿珠的腦門。
她如何會不懂主子的意思?
分明主子這就是在說,反正程大夫這貨一看就是個快要步入老年癡呆的老家夥,之前準備好的讓程大夫忘記這件事的什麼威脅什麼利誘的都已經無所謂了,反正這老家夥估計沒準沒多久連她們是誰都要忘了,何必多此一舉,還要主子親自出馬?
“噯喲!”阿珠趕緊捂住了今日實在過多受傷的腦門朝後躲去。
流蘇懶得再理會阿珠這妮子,直接果斷的開始與程大夫交涉。
“程大夫,這是按照說好的,給你的那顆醉生夢死。”說著話,流蘇已經從懷裏掏出了一隻嬰兒巴掌的精巧小錦盒,遞到了正把燈籠藏好了的程大夫麵前。
一聽到這藥的名字,程大夫就兩眼放光,幾乎是用奪的姿態,拿走了流蘇手裏的小錦盒,迫不及待的將盒子打開。
盒子打開後,露出的是一顆顏色紅的近乎詭異的血紅色藥丸。
看到藥丸時,程大夫的眼珠子幾乎都要凸了出來,喜形於色的樣子簡直已經不能再用欣喜若狂來形容,而是狀若瘋癲……
見著程大夫這般模樣,流蘇額頭滲出冷汗,始終不放心的還想對這個老大夫警告一番,“那個程大夫……”
“誒誒姑娘,這醉生夢死多少錢,我買了!”邊說著,程大夫邊一臉鬼祟的四處張望了一番,見四下無人,趕緊將裝有藥丸的小錦盒闔上,再嚴嚴實實的藏進了……褲襠裏。
流蘇立馬別開臉,嘴角抽了兩抽,“我說程大夫,你這是……”
“喏,這些夠不夠?”程大夫將一遝銀票塞進了流蘇的手裏。
因為覺得手裏的銀票唔……確實有些燙手,所以流蘇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頭想去看手裏的銀票,見手裏幾乎都是萬兩一張還差不多不下二十多張的金泰錢莊的銀票,流蘇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