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5號病床(1 / 2)

“什麼,你又見鬼了?”司徒允的一聲怪叫,令他們兩人馬上就成了船艙內的焦點。

高岩幹脆利落地賞了他一記無影腿:“噓,小聲點!”

“姓高的,你、你謀殺啊!”司徒允抱著被他踹得生疼的右腿,一個勁地呲牙咧嘴。

眾人見他們接下來沒了動靜,以為他們是在說什麼玩笑話,於是又各忙各的去了。

高岩鬆了口氣,愁眉苦臉道:“真的,剛才我看到一個白衣長頭發的女的就飄在那位大叔身邊,可一眨眼就消失了。”

“你看錯了吧?”司徒允回頭瞅了瞅漁民大叔,後者樂此不疲地繼續跟女乘務員搭訕,隻不過這次換了個話題,大吹特吹的是他隨漁船出海時捕捉到鯊魚時的壯觀情景。

高岩痛苦地抱住了腦袋,低聲哀歎道:“前幾次遇到這種情況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幾次三番下來,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還有價值觀了。最糟的是,現在事態好像越來越嚴重了,以前我隻會在醫院遇到各種怪事,現在連坐個船都不太平,這可叫我怎麼辦啊?”

司徒允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背朝他額頭上貼來,其目的十分明顯,就是想測試一下他有沒有發燒。

“我沒發燒!”高岩連忙避開他的手。

“那就是吐糊塗了!”司徒允總結道。

“你不相信我的話?”高岩很是生氣。

“你說呢?”司徒允無畏他的怒氣,順道還不忘白了他一眼。

“不信拉倒!”高岩決定不再對牛彈琴,可此刻大腦裏浪濤洶湧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翻來覆去的,皆是最近一段時間不斷撞鬼的經曆。

他第一次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還是在半年多前,那個時候他的生活雖然不算富裕、工作也蠻辛苦,但至少也還按照正常的軌跡在運行: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寧河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當醫生,有一份穩定的居住地——雖然隻是寧河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提供的職工宿舍,有一個感情穩定的女朋友——至少他認為是穩定的。

然而,就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當他在那家醫院的呼吸內科值夜班的時候,奇怪的事情毫無預兆地發生了。

那天晚上,他值班的呼吸內科一下子來了三個住院病人,他一直忙到後半夜三點鍾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位於樓層最底端的值班室休息。

說來也奇怪,在拿鑰匙開值班室門的那一瞬間,他突然無端地想起了以前聽說過的關於這個科室鬧鬼的傳說,說是不少以前在這個樓層值過班的醫生曾在半夜三更的時候聽到值班室門口傳來來來回回的腳步聲,有時還會聽到有人擰值班室門把手的聲音,一開始大家還以為是哪個睡不著的病患或家屬在遛彎,或有人搞惡作劇,因此也沒太在意。

直到有一天深夜,有一個睡眠質量不好的值班醫生實在是無法忍受這種幹擾自己入睡的噪聲後,跑下床猛然打開了值班室的門,卻看到門口根本是就空無一人,可是等他一關上門,腳步聲馬上又再度響起,馬上又開門,結果還是沒人,隻要一關門,腳步聲再度降臨,還伴隨著擰門把手的聲音……

這種怪象如此反反複複,直到天色漸亮時,才徹底消失。

據說自那以後,那個醫生寧可辭職不幹,也不願再輪轉到這個科室裏來了。

高岩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呼吸內科值夜班,可從來就沒有聽到過傳說中的詭異腳步聲或擰門把手聲,故而早就將這個故事忘得一幹二淨了,可不知為何,卻在那個晚上突然想起,並沒來由得感到一股寒意。

他連忙打開值班室的門,走了進去,並用力將其反鎖。在之前忙碌造成的疲憊感的催促下,他很快就把自己弄上了床。

可是躺下沒多久,半夢半醒間,他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又是一陣門把手遭人用力來回擰動的聲音,好像有什麼人正在用力擰中反鎖了的門,打算進來。

難道是護士找他有急事?可是不對啊,一般值班護士找值班醫生,都會用值班室的電話直接通知。總不會是哪個病人或陪護的家屬失眠無聊在搞惡作劇吧?迷迷糊糊間,高岩很想翻身起來看個究竟,但奇怪的是,身體卻出奇的沉重,怎麼也挪不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