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有鬼摸人(1 / 2)

這一夜高岩睡得很不好。

倒不是白衣女鬼很不厚道地又來騷擾,而是因為前半夜和司徒允串了很長時間的用來應付警察的口供,外加上睡前又研究了一會兒《鬼話連篇》,結果入睡以後,夢境連篇,不是夢到自己坐在審訊室裏接受警察無休止的的盤問,就是夢到一串又一串背過的咒語在自己麵前飄來蕩去,恍若陰魂似的,怎麼也不肯散去。

好不容易睡到了沒有夢境騷擾的間隙,迷迷糊糊中,他又聽到了若有似無的腳步聲在門外來來回回。

一開始他以為是司徒允半夜起來上廁所,但後來卻又聽到了一陣斷斷續續、淒淒哀哀的哭聲,聲音如掠過海麵的風,飄忽不定,一會尖銳刺耳,一會兒壓抑低沉,根本就聽不出是男是女。

這還讓不讓人睡了?最終,帶著酣睡正當時被吵醒者慣有的煩躁,高岩一腳踹掉了腳上的被子,昏昏沉沉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門外的腳步聲已經消散了,但哭聲還在繼續。

“媽?”尚未完全清醒的高岩還以為是少女母親的亡魂又回來了,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回答他的隻有沉沉的黑暗,以及從隔壁穿過來的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冷……水好深……好暗……這是哪裏……”

高岩打了個哈欠,發現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睡在隔壁房間的司徒允——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故而某些白天不太可能聽清楚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則變得真切清晰起來。

這家夥在說夢話?這是高岩的第一反應。

正當他準備再度倒回床上繼續睡大覺的時候,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聲由司徒允說話聲間隙傳來,讓他悚然一驚!

又是剛才他半睡半醒時聽到過的那個哭聲,但絕對不是司徒允的聲音!

這下高岩就像是突然被人澆了一盆冰水,渾身一激靈,總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

“你不要摸我……”司徒允迷迷糊糊的聲音依然穿透深夜的靜謐隱約傳來,“不要摸……手好冷……你的手好冷……”

高岩馬上意識到,有人,不,應該說是有什麼東西此刻正在司徒允的房間內!

他的背上滲出了一層冷汗,根本就不敢細想到底是什麼東西,正在司徒允的身邊一邊哭,一邊用冰冷的手(也許是爪子)不斷地撫摸他!

難道是風水輪流轉,今天晚上那個白衣女鬼改去司徒允的房間騷擾他了?

一想到那天白衣女鬼出現在自己房間時的恐怖模樣以及她帶來的無數獄蛇,高岩身上的冷汗就冒得更歡了!

但現在可不是害怕的時候!司徒允有難,身為兄弟,他絕不能見死不救!

於是,高岩馬上伸手去摸床頭燈的開關,結果和每次鬧鬼時一樣,電燈在關鍵時刻又一次徹底失靈了!

沒辦法,他隻好摸黑從枕頭底下取出了寒賦給的《鬼話連篇》,翻身下床,朝門口跑去。

剛打開門,還未來得及朝門外邁出腳步,他又匆匆折返了回來,一把從床底下拖出了一隻黑色的登山包。這正是下午司徒允從寒賦那裏買來的一堆所謂的“驅鬼必須裝備”——管它有用沒用,先拿著再說!

門外狹長的走廊沉浸在一片濃得好似化不開的墨汁似的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高岩順著牆壁,摸索到廊燈開關所在的位置,可是是算他摁破牆上的開關,走廊裏依然黑得可怕。

不僅如此,一陣仿佛來自地獄的陰寒不知何時籠罩了高岩全身,令他如同一隻不小心掉進冰櫃的老鼠,渾身打顫。

於是,他拉開手中的登山包拉鏈,伸手在裏麵胡亂摸索,想要摸出白天司徒允給他說過的那種能驅鬼的黃紙符來,以便等一下萬一他今天下午才從《鬼話連篇》裏現學現賣的驅鬼符咒不靈驗時應應急——當然前提條件是,這堆黃紙得真得像寒賦吹噓的那樣有用才行!

不過,在他摸出幾張黃紙符的同時,還摸到了另外一樣令他喜上眉梢的東西——一台不大不小的應急燈,心裏趕緊祈禱,但願鬼魂的力量沒有影響到這台意外出現的應急燈。

祈禱完畢後,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應急燈開關,一道白色的光影頓時劈開了原本籠罩走廊的無邊黑暗,令他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無限的希望。

太好了,司徒,看來你這堆破爛也並非一無是處啊!高岩無聲地歡呼起來,然後借著燈光朝司徒允的房間走去。

才往前走了兩步,他就愣住了——

應急燈慘白的光線無力地打在了老舊的木質地板上,映出了一長串的黑色腳印。腳印從樓梯口而來,筆直地延續到了司徒允房間大門口!

再進一步看清狀況後,高岩隻覺得全身的冷汗就像是瞬間都凝結成了細小的冰晶,將刺骨的陰寒一直傳遞到了骨髓深處,令他差點就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