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亮就是潘旭的兒子?這個消息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高岩腦子內轟隆炸響,震得他暈頭轉向的,一時半會兒有點轉不過彎來。
司徒允和寒薇凝的驚訝比起高岩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黃明亮打破了沉默,自嘲般地撇了撇嘴:“我完全可以理解你們現在的心情,因為當我發現自己父親竟然是紅花崖鬼屋裏的女鬼的表弟時,也懵了好幾天。”
司徒允疑惑地掃了他一眼:“那你現在到底想幹什麼?”
“和你們合作,找出我父親的死因。”黃明亮毫不猶豫地說道。
“你父親出什麼事了?”高岩的目光再度落到了手中照片上憂鬱地望著鏡頭的男人臉龐上。
“就在和我照完這張照片後一個禮拜,父親就死在了家裏,醫生的診斷是腦血管畸形引起的顱內出血。”
“我看不出這有什麼……”
黃明亮打斷高岩的話:“當時我和父親一起待在家裏,所以也隻有我看到有一條黑色的大蛇從父親頭頂上的天花板中滑出來,一下子就鑽進了他的腦袋裏!”
黃明亮的話讓另外三人都怔住了。
他又接著說道:“可是當時我才八歲,試想有誰會相信從一個八歲小男孩嘴裏說出來的離奇故事呢?所有人,包括我母親都認為那不過是我悲傷過度下編造的一個謊言——他們是如此之肯定,以至於到最後,就連我自己也接受了這個說法,慢慢地就忘記了這件事。”
高岩他們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等待著黃明亮把話說完。
“直到十九歲那年,我無意中在網上看到了一張黑色海蛇的照片,兒時的記憶馬上就蘇醒了。我這才意識到,這種可怕的黑蛇是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而非源自我的想象。既然如此,那麼當年我看到的一切也絕對是真的發生過的!”黃明亮激動地說道。
“然後呢?”高岩問道。
黃明亮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當時那張照片是某個遊客無意間在一座海島附近的海域裏拍到後上傳到網上的,但是他沒有在網頁上說明島嶼的名字。為此,我花了很多時間來尋找這種黑色海蛇的來源地,這也是我後來選擇上了警校的原因。”
“最終你找到了這裏?”司徒允說道。
黃明亮笑了一下:“這也是我放棄了在故鄉城市工作的大好機會,千方百計調到這座偏僻小島上來的原因。八歲那年的事情,很多我都已經記不清了。但我依然清楚地記得出事前一段時間,父親好像一直很不安。為此,我特意向母親求證過,她也證實了這一點。”
“你父親提起過以前的事情嗎?”話剛出口,寒薇凝就意識到自己提了一個蠢問題。潘旭連名字都改了,怎麼可能還提起往事。如果他提起過了,黃明亮還至於花這麼長時間才找到父親的故鄉嗎?
不過,黃明亮並沒有計較她的這個低級錯誤,而是認真地回答道:“從來沒有。父親隻說他來自一個偏僻的鄉村,父母早亡,也沒有其他親戚。他從來不談他的故鄉和父母,也不允許別人問起,所以我和母親都不知道他和母親相遇前的那段生活。”
“那時你還是個孩子可能不會想那麼多,可是你母親對此難道就沒有一點懷疑?”高岩不解地問道。
“我也這樣問過我母親,”黃明亮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她說父親的解釋是,他在故鄉的生活並不幸福,所以他隻想忘記,然後她就深信不疑。”
“女人在愛情麵前容易盲目。”司徒允以一副專業人士的口吻總結似地說道。
寒薇凝受不了似的白了他一眼。
高岩又把話題引回到了潘旭出事前很不安這一點上來,問道:“你找到你父親出事前不安的原因了嗎?”
黃明亮遺憾地搖了搖頭:“沒有。不,應該說是隻發現了一半。”
“什麼意思?”高岩問道。
“據我母親回憶說,在父親出事前一個月,她和我在臥室裏午睡,後來她因為口渴醒了過來,起床到廚房去倒水喝,結果發現父親一個人呆立在與客廳相連的陽台上。她走過去,剛想問他在發什麼呆,卻發現他一臉見鬼的表情,發直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樓下一個正在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