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亮說到這裏喘了口氣,才繼續道:“我母親說,她從來沒見過父親如此失態,當時他的臉就跟死人一樣白,眼睛裏全是恐懼,好像他正盯著的那個背影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個黑色惡鬼!”
“黑色的惡鬼?”寒薇凝奇怪不已,“你父母看到鬼了?”
“才不是,我母親很肯定,那是個大活人。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當時她看到父親的反應以及那個人穿著一件從頭罩到腳的黑色長雨衣——當時天正下著傾盆大雨,所以這樣的裝扮根本就不奇怪。”黃明亮說道。
隨後,他又說:“令她感到奇怪的是父親對待這個人的態度——她發現有人不久前來過家裏,門口滴落的雨水痕跡,茶幾上喝剩下的水杯都是很好的佐證,所以她認為那個穿黑色雨衣的人剛剛就坐在家裏和父親談話,可是父親卻死活不承認這一點!但無論他承不承認,母親都可以肯定,就是從那天開始,父親就好像陷入了一種莫名恐懼中,整天都心神不寧。”
“你弄清楚這個人的身份了嗎?”司徒允問他道。
黃明亮一臉遺憾道:“無論我母親怎麼問,我父親就是決口不提那天的事情,要是被問急了,他就會發火,所以我母親到後來也就不敢再問了。當時她連這個人是男是女都沒看清楚,事情又過去那麼久了,所以我沒有辦法查清楚他(她)的身份,也無法弄清到底是什麼事情讓父親害怕成那樣。但直覺告訴我,這個人的出現跟父親後來遭到獄蛇襲擊死亡必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如果黃明亮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潘旭之死又是一起有人操縱獄蛇行凶的案例。
“對了,那你看清在奈何橋下收獄蛇的人的模樣了嗎?”高岩又問道。
“一身黑色的長雨衣,從頭罩到腳,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黃明亮的話讓司徒允吃了一驚:“這豈不是跟當年讓你父親害怕得要命的那個神秘人一副打扮?”
高岩頓時興奮地叫了起來:“發現雷霆那天並沒有下雨,這樣的打扮肯定會招來不少人的注目,我們隻要找當時在場的人打聽一下,說不定可以找到這個收蛇人的行蹤!”
這次不未等黃明亮開口,寒薇凝就已經一槍斃掉了他的這個提議:“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這種打扮在碼頭上一點都不矚目,因為那些從漁船上的冰庫裏往下搬運海鮮的漁民、夥夫為了防止衣服被弄濕弄髒,很多都會在外麵套上件雨衣當工作服。而且,用腳趾頭都想象得到,當時那些看客都隻會注意海裏的屍體,誰會去關注一個漁民打扮的人的動靜呢?”
“寒小姐說得一點都沒錯,”黃明亮朝寒薇凝投去讚許的目光,“事後我也找過附近不少店家、小販、行人查問,可是正如你說的那樣,他們光顧著看屍體,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麼個人。”
“也許根本就沒這個人,這一切不過是你編造的故事罷了,包括你是什麼潘旭的兒子!”這個時候,司徒允突然說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黃明亮又從剛才的那個筆記本裏抽出了一張折疊成正方形的紙片,這一次遞給了司徒允。
司徒允遲疑地接過了紙片,展開來一看,發現這是一張派出所戶籍證明的複印件。紙張上照片中的男人和高岩手裏照片中摟著黃明亮肩膀的男人是同一個人,而這個男人的戶籍信息中寫著他的名字就叫潘旭,登記的住址是冬晨村,也就是紅花崖鬼屋所在的那個村子!
“這是我調到這裏後找到的我父親以前的戶籍檔案。”黃明亮說道,“如果這樣,你們還是無法相信我的話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