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也五十多歲了,早些年趕考也沒中,都幾十年了,加上娘子跟別人走了,隻得放棄,從了商。時過境遷,沒想到十幾年下來,替柳家把這邊的生意打理的可謂是如火如荼。聽說後來,他的娘子被人家那個有錢人拋棄了,又回來找他。結果,秦老隻給了她一筆錢,便讓她走了,這也算仁至義盡了。底下的人對他也是十分敬重,自然秦老的口碑在這一帶也是不錯的。吃過早飯,來的隨從在楊柳的允許下都去外麵玩了,自己和秋玉去外麵遊玩。就這樣,幾人在外麵瘋跑了兩三天,常常玩至深夜才戀戀不舍的回來。轉眼又是一天,這天秦老由於難得有閑暇時間,自己便硬要帶兩人出去,好盡盡地主之誼。一路上,秋玉有說有笑,拽著秦老問這問那,可是楊柳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在他的心中卻還有很多迷惑,其中最在意的古村一戰中,葉子臨走時對自己說的話,不知是她的奸計,還是自己的娘子真有什麼事瞞著他。他拚命的甩了甩頭,想把這一切都忘掉,可是卻愈加清晰,直覺告訴自己一定有古怪,而楊柳卻不知如何開口。這一切被看似東張西望的秋玉看在了眼裏,仿佛看出了自己柳哥哥的心思,慢步了走過去,伸手輕輕抓著他,扯著衣袖問道:“柳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們回去吧?”“沒事,沒事,繼續玩,我沒事。”“還說沒事,看你的臉色都不對,心事重重的,走吧,我也累了,都逛了一天了,”秋玉拽著他的胳膊就要回去。這時,一個隨從跑到秦老身邊,在耳旁嘀咕了幾句,秦老突然臉色一變,隨後又立馬恢複了原來的樣子,這點就連他們兩人都沒注意到。秦老笑了笑說道:“算了,聽秋玉的話,先回去吧,以後有的是時間出來玩。秦叔有事,就先回米倉那邊了,你們自己回去吧!”“好的,秦叔,那您先去忙吧,”秋玉靈巧的回複著,又瞪著楊柳,撒嬌道:“看吧,秦叔都說了,回去吧?”楊柳無奈的看著秋玉,轉向秦老,恭敬的說道:“那秦叔你就去忙吧,我們先回去了。”“好好,哈哈,小兩口要多聊聊,一起多出去散散心,之間的瑣碎小事也就好解決了,不要像我,唉,不說了不說了。我先走了,回家再聊。”秦老雖然人老了,可說話還是這麼爽朗。三個人說完,秦老和一個隨從朝米倉走了,剩下兩人在另外一個下人的帶領下走回了秦府。秦老帶著隨從繞過幾條巷子,並沒有去米倉,而是在一拐角處停了下來。杭州的美景美不勝收,而情人眼中的最美的景色卻是與自己長相廝守的那個人,他的樣子映入眼中,蕩漾在那一汪深泉中,無法抹去。秋玉高興地一路拉著楊柳東跑西跑,累的那名家丁提了好多東西,沒辦法,還得跟著跑,是不是還會獎賞點好吃的東西,這也算得上有些福澤了。不知不覺汗珠隨著鼻梁流了下來,下人不時地用胳膊蹭幾下,手上的東西隻能讓他這樣了。被拽的東倒西歪的楊柳實在看不下去了,叫了叫身後的下人,道:“小兄弟,把你的東西給我吧!一人拿幾件,你也就輕鬆點,怎麼樣?”“啊,這可萬萬使不得,這是我們下人應該做的,要是被秦老爺知道了,非得罵死我!”下人可憐巴巴的訴著苦,眼睛裏滿是乞求的神情。“幹什麼?這是為了你好,好像我們逼你似的!”秋玉一聽有些不高興了,嘟著嘴,假裝生氣的樣子差點逗樂了楊柳。一隻手趕忙拽住發狂的秋玉,笑了笑,和氣的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也可以提吧!”“為什麼?”“我原來也是一個下人呀,嗬嗬,給我吧!”楊柳邊說,順手就接了過來,下人突感渾身一輕,原來陪著女人逛街,比幹活還累,特別是愛買東西的女人呀!一隻手一掂,就說笑著跟秋玉走了,下人還愣在原地,不是感動,而是那些東西分明就很重,自己已經到了極限,而對方卻動如脫兔,輕快之極,難道真是吃得好,身體棒?來不及多想,捧著感激,下人隨後急忙追了上去,生怕遇到什麼麻煩。晃晃悠悠,時間已經不早了,在下人的催促下,秋玉這才戀戀不舍的牽著自己的柳哥哥踏上回府的路。漫漫長路,雖說已是秋季時分,溫柔的杭州卻還是令人頓感溫馨,也許是有對的人去陪伴,路過那個令世人感慨的西湖,盡管兩岸的樹已失去了當初的繁茂,依舊風韻尚在,氣息仍蔓延在每個戀人的心裏,時不時像西湖一樣掀起層層細波。下人也機靈些,提早回去了,因為他看到了少奶奶的眼色,再不識趣,那就等著挨批吧!兩人牽著手幽幽的終於回到了秦府,自從有了在幽泉村的遭遇,他的感覺已異常敏銳,而此時,他有一種不適的感覺直衝心頭,內心不再平靜。剛走進門,就被陪他們回家的下人擋住了去路。“怎麼了,寧骨,有事嗎?”回來的途中,三人時不時的交談中,才得知這個不起眼的下人一些事。“那個,那個,秦老爺讓你們去大廳。”一說完,便趕緊走了。迷惑的兩雙眼睛對視無語,隻得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不過這更加肯定楊柳的猜測,他的直覺沒錯,果然有事要發生。“你說的是真的,從哪來的消息?”秦老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隨從,有點恍惚的問著。“是柳家那邊來人報的信,千真萬確,還讓柳少爺明天立馬趕回去,”隨從一字一句的說著報信人的話。秦老手背到後麵,歎著氣,道:“唉,真是好人命薄呀!走吧,回家。”秦老爺還在回憶剛才所發生的事,想著不知到底該如何開這個口,而且想著,這種事,他會受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