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見一切平安無事,林家上上下下對石端公又多了一份信任。
看到林子,見他沒精沒神的,石端公又拉張開他的耳朵,屋內光線有些暗,看不見,他又引了林子到門口,“這娃真的走胎了,被啥子嚇到過吧?”
“不曉得他的,”周秀梅回答石端公後又問林子,“林子,有沒有啥子嚇到過你?”
“沒!”林子搖了搖頭。
“去裝碗水來,我給他畫道符,燒成灰後落在水裏喝下,保證他沒事的!”石端公邊說邊從小包裏拿出張白紙,拿出半瓶墨水,用毛筆畫了起來。
那字龍飛鳳舞,常人跟本認不到,和醫生的字有得一拚,圈圈又點點,點點又圈圈,中間偶爾地夾著一個仿佛認識卻又無法肯定的字來。
在學校字沒寫好,老師就罵鬼畫桃符,其實,石端公這字才是正宗的鬼畫桃符。林川這樣想時,嘴角笑了笑,但立即停下,他有法術,林川自然怕他知道自己的不敬來。
“拿雄雞來!”畫了好一陣,一張白紙終於畫滿,石端公把筆一放,就喊。喊後,他並不停歇,從褲子口袋裏拿出個方形印章。
林川湊上去仔細看了看,但沒認出那印章上的篆字。
周秀梅抓了把米,把已出雞圈的雞喚了回來,一陣雞飛雞叫雞撲騰,好不容易才抓到那隻雄雞。
石端公接過掙紮的雄雞,也怪,雄雞一到他手上,他隻用手摸了把雞頭,雄雞就不撲騰不叫了。他用手指甲掐破雄雞雞冠,掐出鮮紅的血來,接著用流血的雞冠在那道符上接連著點畫。
點畫完,石端公又在字畫上蓋上印章,接著邊念法咒,邊把符燒燃。符紙燃盡的灰大片大片落在碗裏,他用手指攪了攪,叫林子喝下。
林子看了看碗裏,本有些不願;他又看了眼石端公,見石端公不高興,立即心虛,趕緊端起碗來,閉上眼,幾口喝了下去。
林子喝下符水後,石端公又說,“找個時間得記一天生人!另外,你還得到別人家裏去化一隻雞蛋回來,用紅線套在雞蛋腰上,天天晚上喊他的名字,喊他回來,喊回他的魂魄,喊一個星期!喊完後就把雞蛋煮給他吃!”
“要得!要得!”周秀梅很恭敬地答應著。
記生人是端公或神仙的常用方法,他定個日子,這一天不許出門,除了自家人外不許讓別人看見,自己也不能看見別人,就是所謂的記生人,當然,這裏的生人是指第二天到來的人,如果頭天晚上在一起則不算生人。
給林子看完後,石端公又拿起桌上的香煙,抽出一支點燃,美美地吸了一口。抽完煙,石端公抓了林平的手,說,“來,我給你看看,他的生辰八字呢?”
周秀梅趕緊說了林平的生辰八字。
石端公照例看他的左手手掌(男左女右),觀看了好一陣後他說,“這娃兒的指紋普通,不願意上學吧!”
“是啊,他就讀了個小學,性急,不願上學,就在家務農了,其實,他讀書成績並不錯,就是性格急。”
“不用擔心這娃!手相麵相雖然普通,但他人生是幸福的。娶妻生子,看似日子平淡,其實是幸福的!”
看了林平,自然是看林川。他把林川的手相仔仔細細觀察了一番,搖了搖頭,說,“太普通了!他的手相真的太普通,不過,他有一條紋線不容易擦覺,這條紋線是很特殊的,能破他就十分能幹,不能破他就很普通了!但這個娃的八字和手相我是第一次看到,按說這一次遭遇了這般邪惡的東西,生命色是很灰暗的,但他不,你們看他印堂發亮,生命色仍然明亮得很,我這次真的弄不明白了!”
石端公說到這裏時,放了林川的手,接著點了支煙,舒服地吸了口,把煙吞進體內循環一圈後,忘情地吐出來。吐出煙後,他又深吸一口氣,接著嗆咳了兩聲。
“石師傅,你幫我好好給他看看吧!”站在一旁的周秀梅見石端公茶杯裏茶水不多了,趕緊給他加滿。
“我說的是實話,說真的,一個端公如果說他啥子東西都會,那肯定是假的!”石端公接過茶來,呷了兩口,放回桌上。忽然,他眼睛明亮地閃了閃,盯住了林川的胸膛。
原來,林川起床穿衣服時把扣子扣亂了,他此刻才發現,正把扣子全解開,準備重新扣。他解開扣子時,露出了胸部那個平安符豆。
平安符豆程黑發亮,偶爾間竟感覺有絲閃亮的金光隱現。
石端公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此刻,林川正要扣上扣子,給石端公揮手製止了。他把林川往自己身前拉了拉,接著把平安符豆攤在手心端詳著。有一元硬幣兩三個大小,三四個厚。石端公端詳會兒後,握住手,閉上眼睛,片刻後,他把耳朵湊近,仿佛是在用心感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