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端公不吃早飯就走了,自然留給了林家太多猜測,當然,最大的猜測自然是石端公法力不夠,不敢留下,如果林川在他在的時候出了事的話,那就顏麵盡失了。
石端公一走,林家自然又落在恐懼之中。還是出遠門去吧!既然石端公說了千公裏之外任何冤惡都鞭長莫及,這肯定是對的,再說,眼實下,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林川馬上上高三,他成績在中等偏上,隻要努力,考大學還是有希望的。可繼續上學,就得麵對這死亡威脅,權衡再三,林木決定讓林川出遠門去打工。雖然林川還想繼續上學,但保命要緊,這道理他懂。隻是,到廣東去打工,跟誰去呢?那時,周秀梅大妹周秀琴的兩個兒子在廣東打工,林木原準備去她家看看情況,但周秀琴大兒子洪智平已從廣東回來,並且還拿了禮物來林家拜望。
一切水到渠成,又鑒於林川的特殊情況,洪智平第二天就帶了林川南下。一同南下的還有洪智平姑姑家的表弟李小明,還有洪智平的遠房堂弟洪智勇。一行四人,在洪智平的帶領下,到了秦陽碼頭。
去廣東方向的人真多,因為她是改革開放的最前沿,那時節,這山裏人說出門打工十之七八都是往廣東方向的。碼頭上人頭攢動,但擠上船後,才知道船上艙室同樣擁擠,過道上堆放著外出民工的大包小包,其中又以裝得滿滿的尼龍口袋居多;而兩邊的每張床上,都擠坐著三個四個不等,反正,沒有單獨一人一床的。一般來說,出門的人都是成群結對,大都是兩三個人買一張有床船票,餘下的買散席,上船後,幾個人擠在一起,節省些費用,就林川他們四個,也隻買了一張有床船票。
“散席比有床船票要便宜十多塊,我們四個隻買一張有床船票要省三十多,不要小看這三十多,在c城那邊也可以吃一個月早餐!”商量買票時,洪智平講了他的決定,幾個人由他帶著,當然是他說了算數。
船艙裏十分繁雜,鑽來鑽去找床位的,擠在一起玩撲克的,還有說笑吆喝的。林川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正掃視時,艙室門口又擠進來四個女人——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一個二十多的年輕少婦,緊隨後麵的兩個倒還年輕,應該是姑娘罷!但她們給林川的第一印象是極其平常的,用他們讀書時的劃分法子,能及個格。她們進到艙室後,那個中年婦女突然招呼洪智平,原來他倆認識。他倆交談一陣後,林川終弄清楚,她和少婦去c城;那兩個年輕的是兩姐妹,大的叫譚敏,小的叫譚秀,是她的表妹,她兩個去b城。
因為女孩不顯眼,林川就覺得這些委實與自己無關,便出了船艙,去了船頭,跳望著群山圍抱的長江。直到到了奉節,輪船被吞入夔門,進入長江三峽後,林川才因為累重又回到艙室。
當他踏進艙室的第三步時,眼裏突然驚亮了一下,就在他斜對麵上層6號床上,單獨坐著一個漂亮的妹兒,這肯定是奉節剛上船的,想必是個奉節妹兒吧!她去哪裏呢?難道也是去廣東?
那妹兒十五六歲,雖然在床上坐著,但她欣長的身材一望即出。她鵝蛋形臉,眼睛水汪汪的,像兩潭清澈的潭水;她臉龐白皙,嘴唇微張時,牙齒整齊無暇。林川正望著她時,她也抬起了目光。她的目光平緩但明顯欣賞,她嘴唇微微向裏,被牙輕輕地咬著。
林川的目光閃了閃喜悅,那女孩的目光也閃了閃,流露出一份對林川的欣賞。相互之間,仿佛有一份默契似的。但她終究是女生,生了怯意,低下頭去。林川的眼睛跟著低下,掃視著她烏黑發亮的秀發。
她的頭發並不長,她低頭時,從臉上蓋下來,就掉到半胸那些樣子;她著水紅色上衣,因為身子略為前傾,所以凸凹不了她胸部的鮮活魅力,倒是她脖項處因衣服橢開的縫口有幾許春意,可惜被她的秀發要命地遮著。
她的頭甩動了一下,即將抬起來時,林川忙把目光移開,仿佛並沒看她似的,但他眼角的餘光在斜她。她的頭抬了起來,目光仍打量著林川,當林川把眼睛轉向她時,她急忙避開,但避得並不遠,她眼角的餘光也能看見林川。她很文靜,但並不憂鬱,她屬平淡而快樂的那種。她和林川不同,林川眼睛裏流露著一份淡淡的憂傷。
林川正注意那妹兒時,洪智平突然說,“林川,你口才好,在學校都搞演講什麼的,寫作也很優秀,你看這旅途如此無聊,講個故事來聽一下吧!”
林川望了望洪智平,本想推托,但他眼睛轉向那妹兒時,那妹兒正看著他,微微一笑,用眼睛說,“講一個!”
這當然是一種鼓勵,並且這種鼓勵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動力,所有的激情都會噴發,林川心頭想表現的欲望立即產生。
他想了想,講了一個從《民間故事》書上舀來的故事,題目記不得了,故事內容還清楚,故事中最精彩最好笑的是文盲張皮匠退敵的那段。
林川平淡地鋪完前麵的故事後,到了那段時,精彩之處自是精彩起來,他講道,“外國要來入侵中原,決定用猜啞迷來定奪是戰還是和。當敵國使節來後,中原卻派出了碰巧成為宰相女婿的文盲張皮匠。張皮匠和那敵國使節碰麵時,那使節是坐著的。他蹺了蹺腳,張皮匠點了點頭;他豎起了大拇指,張皮匠擺了擺手,豎起了兩根手指;他抻出三根手指來,張皮匠不出聲,伸了整隻手的五根手指;他拍了拍肚皮,張皮匠拍了拍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