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喜劇葬禮(1 / 2)

冷小雨從別人家的墳地跑回來,我看見她的眼睛上有淚痕,時不時偷笑一下,我問她去那裏了,她沒有說話,看見有幾個我老舅的親戚在姥爺的靈柩前哭泣,她不顧一切地走到靈柩前假裝嚎啕大哭。老舅的親戚已為是我的對象,並沒有太多的阻止,可能是條件反射,剛才哭的是姥爺,被那頭出殯的人改了口後,沒有想到她在我姥爺的靈柩前大喊著:“我地姥姥來。”這句大喊的聲音尤為清澈把所有的鄰裏親戚搞得傻眼了。一個親戚去大門問跪著老舅:“老張,是不是你媽媽去世了。”我老舅差點就笑出來說:“我爸爸去世了。”我上前把冷小雨給拽起來,把她拉到屋子說:“你是不是沒有事情找事情呢。”她看見我嚴肅的表情,再也沒有賣哭了。村上的一個鄰裏拿著一個花圈放到大門口,走到跪在地上的老舅麵前說:“老張,你說人啊,真不容易。一輩子真累,咱媽咋走的這麼的早呢。”因為老是跪著也不是回事,冬天又很冷,所以想到屋子裏暖和暖和,老舅站起用詫異地的眼神看了一下送一個花圈的鄰裏說:“我爸爸死了。不是我媽媽死了。”那個鄰裏尷尬著走進院子裏,我老舅來到屋子裏誌蒙拿出一條中華煙對著我老舅說:“老舅,這次葬禮就包給我們吧,保證辦的妥妥當當地。”老舅抽著一根煙說:“你們小年輕的,幹一些年輕的事情就行,我已經找了陰陽先生。已經把墳地風水看好了。還有入殮之後頭七和五七的事情安排妥當了。就差一個歌舞團。你們就在這裏幫幫就行。”誌蒙:“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搞什麼風水,現在市裏人都火化。那些老逼登懂什麼。我看讓陰陽先生看看風水剩下的就我們來搞就行了。”老舅其實也沒有搞過太大的葬禮,“你們行嗎?太年輕了吧。別搞出什麼事情來。不好,丟人。”誌蒙:“剛子請我們來就是為了搞的風光一些,你看你,總是請一些老逼登來。他們老的都要死了。還能搞好葬禮嗎?我看你就聽我們的,廚師已經找來了,是市裏飯店的,做高檔的飯菜那絕對沒有問題。另外歌舞團明天就來,絕對把他們搞的潸然淚下,把所有來出殯的人都整成淚人兒。”老舅好像還是不放心誌蒙的話說:“別了,總體過的去就行,你們幹一些零散的活兒就行。”誌蒙橫刀直入地說:“你看看,你看看,老舅你這是不相信我們小年輕的實力了,你不就想證明一下你是個孝子嘛,把你爸爸留下的那個老房子拿到手嘛。我們絕對把你變成一個孝子,把你爸爸留下來的老房子拿到手。這一點兒剛子不懂,我可是懂啊。老舅。”誌蒙的話像大錘一樣砸擊著老舅的心裏,老舅看了看誌蒙覺得應該相信一個把利益放到第一位的人。老舅迎合著說:“其實我也是為剛子著想,我是想把我爸爸的老房子翻蓋一下,給剛子留著。畢竟這是剛子姥爺的遺言。你們就看著辦吧,是吧?”誌蒙心想傻子都能聽出來這是騙鬼的話,其實老舅真正目的想把那塊地留給他的小子。在院子裏架起兩個大鍋,因為屋子的鍋已經不夠做菜的了,藏小青開著老舅的三馬子去縣裏買酒買菜,李雷招呼著來奔喪的親戚朋友,來了不管認識不認識先進屋裏吃飯和喝酒。請來的廚師已經到了,沒有來的及換衣服就開始炒菜,院子裏的人已經多的人滿為患,哭聲,劃拳聲,假意嚎喪的聲音。誌蒙還真辦事把錄音機放上大悲咒不停重播。真是一場華麗的葬禮。三姨看見老舅把喪禮辦的這麼的隆重,就沒有離開姥爺的靈柩旁邊,在那裏不停地假裝嚎喪,三姨夫和老舅在屋子裏不停地在談論著姥爺留下的那個老房子,老舅非常的聰明總是在說把爸爸的葬禮辦完再說吧。我姥爺那個老房子是土房子,但是地方比較的大,有一千多平方,因為政府想在我老舅的村子裏蓋廠房,已經規劃到那裏。姥爺生前沒有留下任何的遺言說房子的產權歸誰,好像就說一句,你和你姐姐看著辦就行,老舅想把這個老房子獨吞,所以才把姥爺的葬禮搞的隆重一些,給那些姥爺曾經的老朋友看的,因為他那些老朋友都是縣上的幹部。許多姥爺生前的老朋友都參加姥爺的葬禮,在外麵假裝很正派很惋惜姥爺的死,到了屋子開始劃拳喝酒,根本忘記這是葬禮還是婚禮了,他們的笑聲中,隱藏著人與人之間離去和不離去的一種細微的心裏。老舅的親戚一會兒站在老舅的一邊,一會兒站到三姨的那一邊,在老舅麵前說著一些人五人六的話語,在三姨那邊說著一些人摸狗樣的話,都想從中巴結點老舅和三姨,那個老房子歸誰都不得罪誰,還能得到好處。夜晚三姨凍的實在是受不了,但是還想堅持一下,她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而且臉上嚎喪的淚痕如果沒有體溫的話早就凍成冰了。三姨夫看見她實在不落忍,就假意地勸她幾句說:“爸爸走了,別在哭了。你也該吃飯了,回去吃飯吧,明天再來。”三姨站起感覺腿有些麻木小聲的說:“真他爸爸的,都把腿凍麻了。明天還來,老頭子在生前也沒有把那個老房子說清楚,他一走了之,苦了我了。我非得把老房子的房產拿到手。不行我就不讓埋老頭子。”“行了,我在縣政府也有人,找找人,再跟你弟弟說。大哥在世絕對不發生這樣的事情。”三姨夫他們兩口子沒有在老舅家吃飯到別的地方吃,到別的地方住,我看著他們兩口子的背影說了一句:“還是三姨夫和三姨對姥爺好。”誌蒙從我旁邊經過說:“好個蛋,都是烏鴉落在黑豬身上,誰也不要說誰黑。”我沒有說話但是從情況中我好像看出什麼跡象來了,好像老舅拿著我的名義在搞著自己的活動。我並沒有過深地去了解家產的分配,隻想快點結束這場荒唐而又滑稽的葬禮。晚上許多遠道而來的親戚在老舅家住,老舅穿著軍大衣在姥爺靈柩前守靈,煙熏火燎的屋子裏像著火一樣。幾個親戚又放上桌子,叫廚師做了幾個硬菜喝上了。誌蒙和李雷也坐在桌上喝著酒還不停的劃拳。“五魁首來,六六來,七。”誌蒙“八匹馬來,九。喝。”李雷“幹,又我喝,再來不信搞不過。”誌蒙其中一個親戚說:“來年輕人和我劃一個。六六來,九,不行吧,喝。”他們好像對逝去的人一點兒也不在乎,而是在乎酒是多少度的,菜是什麼肉的,錢是怎麼來。老舅媽是個老實人,一直在忙裏忙外,閑在了坐在炕上看著冷小雨說:“姑娘,剛子找你這麼一個對象真是福氣。”冷小雨假裝哭上幾鼻子說:“沒有什麼,你知道嗎?剛子經常說他和姥爺的感情不一般兒,你說人啊,說走就走了,我真替剛子難過。現在就剩下個姥姥陪伴著剛子了,姥姥哪去了?”老舅媽嚇的一哆嗦,看看四周沒有人說:“你姥姥幾年前就走了。”藏小青喝的五迷三道地走進來聽到老舅媽和冷小雨的對話,嚇的酒也醒了說:“誰,姥姥也來了。我靠。”跑到我住的屋子裏麵說:“今晚上我和你睡吧。避避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