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皮從外麵把又捆的嚴嚴實實的劉璋推進寨子就飛也似的跑到一口柴鍋旁邊,也不管裏麵的水正冒著熱氣翻滾著,閃電般的就從鍋裏撈了一塊頓的稀爛的肥肉往嘴裏塞。
花白胡子老頭抗著大勺子就追了上來,對著正燙得直跳腳的二皮邊追邊嚎:“也就是今天大當家的不計較,要是平時你敢這樣撈東西吃,看老子不把你手給剁了。”
牛糞舔著嘴羨慕的站在劉璋身邊,看著鍋裏的肉腳步都走不動了。
就是白水煮的一鍋豬肉,一鍋羊肉和一鍋牛肉,最多就加了一些粗鹽,其他的調料一點都沒有加。
劉璋看得直搖頭,這東西別說往嘴裏塞了,沒有直接反胃都已經做了很大的努力。
幾個強盜的表演功夫都做得很好,這樣的表現才是一個正常的強盜應有的表現。
劉璋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幹脆自己就邁著步子往掛著聚義廳字樣牌子的木房子裏麵走。
土牛很努力表現出很饑餓的樣子,上下蠕動的喉結把唾液吞得咕嚕咕嚕的響,其實他按著水袋的左手早就已經顫抖的不行。
他們三個的水袋裏麵都裝滿了箭毒木的汁液,隻要找機會將這些東西放到酒裏和肉裏,劉璋的計策就已經算成功了八成。
寨子裏麵的這個場地很大,起碼有十來畝的樣子,靠著聚義廳大門口的地方已經擺好了四五十張長方形的大通桌,上麵已經稀稀拉拉的擺好了一些煮好的肉食。
這種大通桌可以坐二十多人,從桌子的數量來看,劉璋粗略估計這個山寨裏的強盜老老幼幼應該在一千一百人左右。
距離那幾十張大通桌不遠的地方有大概有十多個露著大肚子橫七豎八躺著的漢子,此刻鼾聲如雷,估計是偷吃了肉還沒有走進營房就已經睡著了。
聚義廳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個好像關二哥一樣的雕像,前麵還有三根大拇指粗的香悠悠的冒著白煙,這個地方應該是強盜們平時歃血為盟,賭咒發誓的地方。
劉璋在靠著門口的地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外麵的老老幼幼,不時出現的一些婦女忙個不停,山寨裏主事的人應該還沒有回來。
劉璋靜靜的看著外麵這些忙忙碌碌的身影,內心又平靜的像一潭發了臭的死水,一點都沒有身在狼窩虎穴裏應該有的緊張和急促。
昨晚曇花一現的真實感又消失無蹤,其實他早就知道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隻是一直都逃避,不承認罷了。
也許他在另外一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心境,他努力的想喚起自己全部的記憶,可是腦海裏總是有一扇門緊緊的關閉著,讓劉璋多少次努力都無功而返。
按理說劉璋有機會逃走不應該自己以身涉險,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潛意識裏他總覺得有危險的時候他不應該去逃避危險,而是要努力的去消除危險。
也許他在另外一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一種潛在的習慣罷了。
別看土牛長得五大三粗的樣子,其實心比那個愣頭青二皮細多了。
不知什麼時候土牛用刀在自己的水袋上麵劃了一個小口,他站就這麼近的站在花白胡子老頭的對麵,隔著濃濃的熱氣,箭毒木的汁液就這麼在老頭的眼皮子裏麵流進鍋裏。
他笑嗬嗬的說道:“大馬勺,看著些肉啊,我一點都不累了,這個時候誰他娘的去睡覺誰才是傻子,老子不把這些肉看緊了,等我一覺醒來,肉不都被二皮這樣的牲口給吃完了。”
說著他飛起一腳將又偷了一塊肉的二皮給踢到了對麵去了。
大馬勺笑得眼睛都找不見了,手把著大勺不停的在鍋裏攪,唾沫子直往鍋裏灑道:“大牛啊,也就是大當家的不讓我上戰場,要不然就憑我手裏的這大勺也得劈下幾十個丘八的腦袋瓜子。”
“哈哈,那是當然,你打馬勺一勺子劈開了一頭牛的牛皮寨子裏哪個不曉得。”
見毒液滴落得差不多了,土牛又裝作垂涎欲滴的樣子跑到另外一口大鍋的旁邊去了,嘴裏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這個大馬勺侃個沒完。
而牛糞和二皮則是賊頭賊腦的趁著這些人不注意的時候拿著毒液往酒裏和桌子上擺放好了的碗裏倒,看得劉璋都急得想上去飛他們兩個蠢驢幾大腳。
也就是剛剛經曆了打退官兵的事情,全山寨的人都放鬆了警惕,一個個的都被勝利衝暈了頭腦,誰會想到自己山寨裏會有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