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劣徒,入門這麼多年還是記不得同門相鬥的後果!”
“稟孫師叔,弟子一直牢記宗規。”
“哼,看來你還不糊塗,王執事,今日你倒要給老夫說說,又是何故專挑入門大典之時與兩個師弟動手,這個小子又是何人!”
寧休早先鬆了口氣,因為起初在其眼中越發快速的劍影到底沒有觸及到王陽的身軀,但是此時此刻,他不敢想象那般去勢洶洶的利劍竟然會在一個中年人看似隨意地揮手後停止前行。
他覺得,這人應該是神仙。
如今王陽的身前立了個體態微胖的中年人,中年人著青色道袍,袖間勻稱列有七朵祥雲,寧休隨後朝著中年人的臉上看去,他見到的是一雙威勢十足的怒目。
“稟孫師叔,他是師尊三日前剛收下的弟子。”王陽恭恭敬敬地說話,指了指身旁的寧休,朝著麵前的中年人拱了拱手。
中年人聞言,斜過眼珠瞥了寧休一眼,哼道:“古霆師兄這些年倒好,修為不見長進,這挑些歪瓜裂棗的功夫卻是一年盛過一年。”
雖然中年人沒有指名道姓,不過寧休仍是知道他口中的歪瓜裂棗指的是自己,按寧休的性格來講,平日裏他是絕對會和中年人議論的,但他先前見識了中年人的神通,早當他作神仙,所以也就半點沒有斑駁的想法。
“你二人又是何故要與他動手。”中年人側過頭來頓了頓,指著王陽沉聲說道:“難道都不知道他是玄門的執事?”
“孫師叔,這可不能錯怪弟子二人,原本入門大典都早已開始,王執事卻突然帶著這個少年要硬闖入八卦台,口中聲稱玄門弟子要參加入門大典,但您也是知道的,昨日明明沒有任何一位新弟子選擇拜入玄門,是以思忖之後,弟子二人也是按照規矩辦事。”
“簡直胡鬧!”中年人話未聽完便是轉而甩了甩衣袖,指著王陽的鼻子嗬道:“古霆師兄說你盡長年紀不長腦子,我看這倒是事實,說說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娃又是從何處接來?”
“兩日前弟子接到師尊手諭,手諭在這裏。”王陽驚得一怔,連忙自袖間迅速地取出一卷布帛,恭敬地呈給其麵前的中年人。
中年人盯著王陽接過其手上遞來的布帛,沉下眼眸粗略地掃了一眼,即將布帛扔給了王陽:“你二人守好通天梯,可以退下了。”
“是。”
“還杵在那裏作甚!”中年人朝著八卦台正中走了幾步,不見王陽師兄弟二人跟來,轉過頭來,開口便喝道:“竟然被嚇得腿上發抖,能替你的師傅爭口氣?”
被中年人猝不及防地一嚇,王陽都是愣了愣,連忙示意寧休跟他走,竟連話都不敢多說,寧休極力地想要製止大腿發抖,見王陽這般也是連忙跟上。
其實,中年人並不知曉寧休腿發抖隻是因為才爬了三百三十三級通天梯。
蒼玄宗山門往上有三段通天梯,這第一段通天梯的盡頭連接著一處寬闊的區域,這片區域呈現出一個巨大的圓形,朝著區域正中走去,不難發現腳底下正是一枚陰陽八卦,此地正是蒼玄宗的八卦台。
八卦台正中聚集有一群身著白色道袍的少年,周圍零散地站了些身著黃色以及藍色道袍之人,當寧休登完階梯之際早是發現這一處地方,但他起初並不知道這裏便是正舉行入門大典之處。
正當寧休師兄弟隨著中年人前行,將要靠近八卦台正中時,王陽刻意壓低的聲音忽然傳入寧休的耳朵:“小師弟,你先站到這群少年之中,等會要少說話,入門大典完了之後我便接你回去。”
“嗯。”寧休朝著王陽所指之處,猶豫了一會,才是默默地靠近人群,特意挑了個人群最邊緣的位置站好。
“近百年以來那南國魔族肆虐一方,隱有禍亂天下之景,還望眾位弟子務必精於修煉,以保我玄國疆土,衛我人族天下,今日你們以蒼玄宗為榮,明日蒼玄宗便會以你們為榮。”
寧休視力極好,是以他仰頭便能看清說話之人的樣貌,甚至連那人不經意間揚起的袖間之上的祥雲數量他也能輕易地數清,那人看似三十來歲,鬢發垂胸,道髻高束,劍眉星目,麵部棱角分明直給人一種冷厲疏遠的感覺,其身著白色為主紅色點綴的道袍,袖口竟布滿八朵暗金色祥雲。
“我是蒼門掌門申屠鏡華,百年之前我也曾與你們一樣,站在這八卦台的正中參與這新弟子入門大典,但我不曾料想過百年後的今天,我會站在這八卦台的正中來為你們主持這入門大典。”申屠鏡華輪廓分明的眼眶裏迸出一股肯定的神采,隻見其繼續說道:“你們的潛能遠無止境,你們的名字會威震魔族,留在蒼玄宗的宗史之上,留在人族的青史之中,你們便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