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來講,識字本就是一件枯燥且乏味的事,這種枯燥源自於整個過程之中隻能重複著讀、寫、記這三個階段。
寧休記東西的速度確實有些慢,好在他有王陽這個十分耐心的師兄,而且寧休能夠靜下心去適應這種枯燥的學習,是以這幾日來,王陽越來越覺得他這小師弟日後必有一番大成就。
比起識字,使得寧休驚訝的要數這一日王陽拿來的蒼玄宗宗規,隻見其上密密麻麻地列了八十四條,寧休細細一看隻覺心驚膽顫,其上所列不是逐出師門便是廢盡修為,更有甚者還有就地誅殺的規定,對於這宗規,王陽的表態則是師尊閑散得很,玄門弟子不必要太留意宗規的細節,隻要不犯大錯就是沒有問題的,如此一來寧休記宗規的過程就完全地變作了識字。
一連幾日裏,皆是王陽一清早將寧休抱至藏經閣,再是一直陪在其身旁教他識字寫字,這般到了第六日時,已覺得不好意思的寧休堅持自己行走,直到第七日之時,他已是可以跳躍下蹲,儼然一副痊愈的模樣。
這一日,王陽如往常般一大早便是來到寧休的屋前,見了寧休便打消了隻教他識字的想法。
過了這麼久,他覺得可以讓自己這個小師弟試著修煉,於是二人並未再去藏經閣,而是直接來到了玄門的玄心殿內。
“小師弟,你的腿是當真已經好了?”
師兄弟二人雖然已經立在玄心殿中,王陽卻還是忍不住又擔心起來,他認為這種事情千萬不能有任何的閃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即便是連他都不清楚後果會是什麼樣子。
“不痛了,也可以走了。”寧休朝師兄回望過去笑著應道,同時還特意地動了動左腿示意沒問題。
“真的沒問題?”王陽忍不住看了幾眼寧休的左腿,也看不出究竟是好或未好,隻是見得小師弟這般肯定回答,卻也不好再問,隻見他沉默一會,清了清嗓子道:“師尊他老人家不在門內,這修煉的基礎也隻能由師兄我來代為講解,要是小師弟有任何不懂的,都要及時提問,知道麼?”
“記得了。”
“你現在看到的這幅畫像是玄邪祖師當年的模樣,跪下吧,拜師修煉的第一步便是拜師,之後才是修煉。現如今師尊他老人家不在門內,暫且隻有拜過祖師,以後再是補回禮數。”
玄心殿正中那道牆上掛有一幅巨大的畫像,幾近從殿上的天花板接到地板。那畫上之人,眉目溫和,嘴上帶笑,未束道髻的一頭散發披在肩上,那人著一襲紫色為主金色點綴的道袍,袖口間赫然有九朵暗金祥雲,他左手微抬,捏有一把雙月短戟。
這是寧休頭一次走進玄心殿,先才王陽還未介紹這幅畫像之時,他便覺得有些熟悉,而這時,那副畫像不知為何,看起來總覺有些黃光映襯,其跪在畫像之下覺得神妙,一直想作聲詢問,卻忽而見得王陽不知從何處拿來三炷香,手指一揮間,三炷香盡皆冒起縷縷白煙。
“天為明鑒,地為厚載,今玄邪祖師在上,玄門弟子寧休於此玄心殿拜入師門,還請祖師見證。”王陽弓腰將三炷香穩穩地插入畫像之前的香爐中,往回走了幾步又是開口續道:“此後必當潛心修煉,屠魔正道,以天下蒼生興亡為責,不行苟且之事,深記忠孝仁義之德,若有違背,一律逐出師門,終身非我玄門之人。”
王陽朗聲念罷,繼而衝寧休使了個眼色,這時,寧休仍是回想剛剛師兄口中說詞,此番見得王陽的神情,愣了愣不明其意。
“磕頭。”隻見王陽皺起眉頭,刻意地壓低聲音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