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潢隻好改口:“紫垣兄,我給你帶。。。。”
“你先把那個給我算好,再說別的。”靳輔打斷他道。
陳潢無奈,隻能看手裏的宣紙,我不好出聲打擾,便輕輕湊過去看,數字繁多,要一樣一樣加起來,但細看卻有竅門,乘法就能解決。見陳潢沒發現,拿過算盤一個一個的加,我便在心裏默算起來。
“是一百八十三萬石。”我隨口說出數目。
兩個人有點驚訝地一起抬頭看我,靳輔審視了我好一會兒扭頭問陳潢:“這位是?”
陳潢忙答道:“這位是樂天小兄弟,從杭州來的,說是找紫垣兄你有事。見他談吐不凡,我就。。。。”
“你是怎麼這麼快算出來的?”靳輔再次打斷陳潢的話問我,看來還真是個急性子。
我躬身一禮,然後才答道:“回大人話,這十組數有規律,每兩組相加都是相同的數,然後用這個數乘以五就是了。”
兩人低頭一看,果然是這樣,都搖頭笑道:“這麼簡單,竟然沒有發現,倒不如一個小後生。”
我道:“靳大人您是長時間算這些,把腦袋攪渾了,陳大人是急著想給您引薦我,沒有心思細看,所以才沒發現,倒叫小人撿了個便宜漏了臉。”
靳輔點頭道:“難得你小小年紀能如此謙虛,倒叫我們兩個老家夥沒話可說了。”他爽朗地笑起來,我這才看清他的臉,黝黑粗糙,是常年在河岸上吹風的原因,五十多歲的樣子,身子骨倒還硬朗。
“剛剛說什麼?你找我有事?走吧,咱們一起吃飯,邊吃邊聊。”不容分說,在前麵開路了。
靳大人的家眷都在老家,就我們三個人同坐,我推辭了半晌,被急性子的靳大人拉著坐下。飯食很簡單,一盤鹹菜,一碗白菜燉豆腐,幾個饅頭,一碗粥。靳輔招呼我道:“我們這向來簡陋,讓你見笑了,不嫌棄將就著吃點吧。”
我有些拘謹地端起那碗白麵糊,眼淚差點掉下來,這麼一位封疆大吏,晚飯就吃成這樣,實在令人欽佩。見陳潢隻夾鹹菜,製定他想讓靳輔大人多吃些有營養的白菜豆腐,我幹脆隻喝粥了。
靳輔見我如此拘謹,道:“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是有些麵生,也不能像個大姑娘家一樣,怎麼扭扭捏捏的?”
一句話說的我滿臉通紅,生怕他看出我的底細。陳潢忙打圓場道:“剛剛我們在路上聊了一些,小兄弟很有些見識,隻是從小孤苦無依,想來不經常與人共食,所以有些緊張。樂天小兄弟,你不是找大人有事麼,趁大人現在有空,趕緊說吧。”
“是。”我答應一聲,“靳大人,小人樂天,是個孤兒,從小在天地間流浪,去年秋天,我從嵩山下來,見大人您在河南境內考察河患,甚是辛苦,又聽說大人治河有道,清廉無私。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甚至比我想象中更甚。樂天來此別無他意,隻是想為河工獻上自已的一份薄力,希望大人不要推辭。”我拿出那三千兩銀票遞給靳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