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脾氣真大。”皇上輕戳了李軾的腦袋,“都傻成這樣子了,還不讓別人說。”
李軾又重重哼了一聲,心裏生著悶氣,想著自己爹居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別人陷害,還怪自己傻。
“好啦,好啦,別跪啦,你跪著也沒用,爹爹帶你去看看展銘的孩子。”皇上再把李軾抱起來,哄他道。
李軾眼睛轉了轉,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
“你這是怎麼了?”皇上看他這狀態不大對,“可不會是不敢去了把。”
李軾這次可沒反駁,拉聳著腦袋,低低地點了點頭,聲音細如蚊:“我不敢去看展小安,昨天她被撈起來的時候,臉好白好白的。母後說如果不是小盒子當場喊人救她起來,她就要死掉了。我……害了她,所以她現在要躺著,要吃苦苦的藥。”說完後,又止不住害怕起來,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皇上知道他以前無論怎麼被皇後罰,也是極是要強,都不會哭。一看李軾這次被嚇得掉了金豆子,用衣袖給他擦了眼淚,柔聲哄道:“好啦,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會兒也別哭了,乖啦。”
小孩子一哭就很難止住的,李軾抓住皇上的衣袖哭了起來,還越哭越激動,眼淚鼻涕都蹭上去了。
皇上無可奈何,等他緩了一下後幫他順了順後背,道:“既然你害了人家,更要去看看她,關心一下。跪在這也無濟於事。”
李軾水霧蒙上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皇上,人扭捏了幾下,“母後看到我會罵我的,嗚嗚,還有,那些大臣都會去罵我跟母後的,我不要去,嗚嗚,我還是在這裏跪著好了。”
“有你爹在這裏,怕什麼,是朕帶你去看的,那些大臣敢說什麼。你都跪了那麼久了,跪出病來,哪個大臣可以負責?你不看看那個展小安,看她有什麼需要,幫幫她?”
李軾想想也是,自己跪在這裏,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他心裏有愧疚,有害怕,跪在這裏會心安一些。可皇兄跟他說小安已經好些了,自己也想去看看她,但是真的不敢。現在有爹帶他去,他就不怎麼怕了。
又扭捏了幾下,才支支吾吾地說:“那爹你帶我去吧,那你還得跟那些大臣說,是你帶我去的。我……我得去看看小安。”
“男子漢還這麼別扭,真是的,一點都沒有你父皇的霸氣。”皇上毫不留情地嘲笑著李軾。
哼,李軾錘了一下皇上的肩膀。“脾氣真差,臭孩子。”皇上說了他一句,抱著他擺駕到長和殿。
燕娘跟王訓青趕在宮門落鎖前到,燕娘拉著王訓青也一路狂奔到長和殿。王訓青氣喘籲籲,也顧不得休息,立刻為展小安把了脈象。皇後,周芙,燕娘,李奕都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脈象平穩,看來皇後照顧得不錯。”王訓青的這句話穩了大家提著的心。“好了,給她針灸一下,等下再吃下藥,不久就可以醒來。不過……”王訓青歎了一口氣:“這孩子以後會留下些病根,恐怕隻能調養,一下子難以根除。”
聽了這話,大家本來微微好的心情,又沉了下來,一時氣氛低沉得可以。
“有王叔叔在,小安以後肯定會沒事的。”周芙感激地看著王訓青,“昨天那群太醫不是說小安隻是吊著一口氣,救不來了。王叔叔一來,小安就平安渡過昨晚了。以後有王叔叔看著,小安肯定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還沒感謝王叔叔呢,不辭勞苦來看小安,還跟燕娘一起去為小安采藥。”
王訓青笑了笑:“嗬嗬,你這孩子最真甜,你王叔叔就喜歡聽你說話。”
周芙嘻嘻笑了,皇後對王訓青行了個禮,道:“此事多虧了王神醫。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周姐姐。”李奕見此,也跟著皇後對王訓青行了個禮。
“皇後、太子你們這樣可是折煞我了,救人一命乃是醫者本分。況且展銘跟周芯也是我的好朋友,他們孩子這樣,我豈能袖手平安。”王訓青擺了擺手,“我得給小安配藥了,煩請皇後娘娘一會派人去禦醫院幫我取幾味藥。”
“嗯,你寫下藥方,我讓黃嬤嬤去取。”皇後正想喚黃嬤嬤過來時,黃嬤嬤已走進內殿,急忙對皇後說:“娘娘,皇上帶著四皇子來了。”
眾人心下詫異,許久不踏進長和殿的皇上在這當口居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