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之後,我就在寢室樓下,彪哥帶了幾十個人,在暗處。那個小混混和他大哥,很惡的那種,帶了十來個人,見我一個人,就說,你一個?等他們都進來之後,出來兩個我們的人把大鐵門關了起來。他們都嚇了一跳,露出凶狠的表情和模樣。這時候彪哥的幾十個人出現了,把他們圍了起來。”
我們三個邊聽邊吃,喜不自勝,還有點驚心動魄的感覺。
黃思進問道:“你沒有揍他們?”
艾虎接著說:“這時候就不一樣了,我上前指著那個小混混的鼻子罵,看到了嗎?我彪哥,我邊說邊示意。他們都低著頭,他們老大也是,我上去啪啪給那個打我的小混混兩個嘴巴子,吼了兩句,奶奶的,你不打我了;這是先發製人,首先在氣勢上壓倒對手,一個一個地把他們罵得狗血噴頭,那個小混混不服氣,忍了忍,後來急了,就要打我,我們的人看他們的人動了手,一哄而上,和他們打了起來,我那時候個子小,躲在後麵,趁著躺在地上的人不注意,踹了幾腳,反正他們也看不見誰踹的,算是報了仇。這之後,再也沒有人欺負我了,學校裏混的,都認識我了,然後又認識了學校外麵混的。還有一個大姐,那混得是相當的屌啊,一吼就把那些小角色都唬住了。”
“女漢子!”
我們都暗暗佩服,唏噓不已。
“那你在社會上混的還可以啊!”黃思進讚歎道,“沒有追個小太妹、小靚妹什麼的?”
“那時候我見一個女生很屌,長得很靚,很潮,很非主流那種,眼睛很大,頭發很長,大卷,穿的很時尚,很驕傲很有氣質的樣子,像隻白天鵝,對男生看都不看一眼,小我一個年級,我就對身邊的人說,這個小妮兒還可以,嗯,不錯。我就向別人打聽,後來聽說她叫戚紅淚,一次我終於等到她出現,裝得很酷,擺了一個造型,說,美女,我好像認識你,她就問我,你就是那個誰誰誰吧,我說,就是我,因為我在學校混的很屌了,幾乎所有的人都認識我了。學校的老師和校長,要麼認得學習好的,要麼認得學習差又搗亂的。”
“聽起來好浪漫啊。”司之明說道。
“不過我們相互了解之後,她就有意無意地疏遠我。”他繼續說道,“後來我不上學了,就在社會上混,搞點錢,有時候去賭場裏麵玩,贏的時候可以贏個三、五萬,輸的時候很慘,什麼都沒有了。後來彪哥被抓了,現在還在監獄裏呢。一次我在一個廣場等我哥們兒玩,等得我覺得很奇怪,我的那哥們來了見到我說,你先走吧,我還有事,我看見他臉上、身上有血,我問,怎麼了,他說,沒事,小傷,叫你走,你就走,嘴上的肌肉抽動著,我知道他怒了,就先走了。後來才知道,他被捅了,那次之後就不行了。”
聽他這麼說,我們都流露出驚詫的神情。
艾虎帶著醉意,黯然傷神起來,接著說:“打架流血的事情見得多了,就麻木了。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哈哈哈哈!”艾虎邊說邊喝,有點豪情,有點匪氣,“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想不到還有這樣的經曆,我的日子實在是太平凡了。”黃思進說道。
“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啊?不過你的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名牌鞋子,衣服,還有七匹狼的內褲,隻靠我們這點工資嗎?不過我不信。”司之明說。
艾虎笑而不語。
“是不是有什麼外快?”
“我們也沒有發現什麼弄外快的門路。”
“呃?”
“你說說,黑道白道是怎麼混的?”
“白道愛開會,黑道擅執行。白道年終分紅,黑道行動之後立即分紅。”
他這麼一說,我們都來了興趣,七嘴八舌地問各種各樣的問題。
“還是黑道比較人性啊。”黃思進說道。
“是啊。黑道很少像白道那樣,凡事都要抄筆記,黑道小弟要鍛煉記憶力,因為記在腦子裏的反應最快,也不會留下證據,但常常砍錯人,不知道有沒有和不抄筆記有關。現在的學生都是白道,喜歡讀書,不擅長執行;抄了筆記也不一定去看。”
“在黑道上混得不可一世啊!”黃思進問。
大家一邊喝酒一邊討論。
“黑道通常隻針對特定對象與目的任務,被交代要與社區維持好關係,像是看到有老太太過街就主動去攙扶,看見有人跌倒,就要主動前去看看,或者看見有人在搬重物,也要主動幫忙。維持良好社會關係與社區關係,免得在社區中被排擠。”
“今天聽了你說的,學到了很多東西啊,看來我們想得多,執行得少。”我說。
“這恐怕是你最大的心得吧?”
“哈哈哈哈。”
一次周末休息,艾虎說和我一起出去吃飯。
路上他說順便取點錢,令人奇怪的是,他讓我幫他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