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之後我們被安排在二樓的一間房子裏住了下來,房子裏兩張床,我獨睡一張,兩個侍衛共睡一張。這店裏住的人好像很少,絲毫沒有人的喧雜聲,異常闃靜,與街市的喧鬧儼然不同。
我在一種詫異的感覺中睡著了。我怎麼忽然到了一個廝殺沸騰的戰場上,血色的黃昏裏白鷺驚飛,呼聲漫天,我卻站在一個死人堆裏撒尿,尿啊尿,還是尿不完,突然一個死人兀地爬了起來,一劍刺向我襠部,我驚叫一聲,猛地爬了起來,一身冷汗,哦,原來我在做夢。於是我急忙揭開被子看看,還好並沒有闖禍,兩個侍衛已經站到了我麵前,我說沒事,讓他們去睡。然後覺得真是尿急了,就下去方便。返回房間時,我驚愕了,床上睡了一對男女,他們正在尋歡作樂,侍衛也不見了,我立刻反應過來,因為奔波了一天身子幾位疲倦不堪,返回時竟迷迷糊糊的進錯了房間。他們停止了運動,憤怒的看著我,我又猛地發現那個裸身的女子怎麼是米緹斯,我好像一下失去了直覺,一步步走向他們。“滾出去”那男人撕心裂肺的罵著我,我再定神一看,哦原來眼花了,不是米緹斯。那男的唰的將一個內褲扔在了我臉上,這時兩個侍衛聞聲衝了進來,接著又進來幾個大漢,一拳將我擊倒在地,兩個侍衛跟他們打了起來,五六個大漢也不是我侍衛的對手,幾回拳腳就被放翻在地上,一個直接被侍衛踹下樓去,床上的男人見狀一把拿起劍,向我刺來,侍衛閃到我麵前擋住,一腳踢飛那劍,一組重拳打的那狗男人麵目全非,難辨鼻眼,躺在地上連連呻吟。這時那個招我們進來的男人也跑了進來,他見狀,便立刻勸阻。給我和侍衛說了幾句好話,我們便回房了,他急忙又去扶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
回到房間裏我氣急敗壞,我威凜一世,卻被人將內褲扔在了頭上,心裏無比不爽。兩個侍衛勸我息怒,我知道他們很想問我幹嘛跑進人家的房間裏去,有可能懷疑我是去偷窺被發現了,但我並沒解釋什麼。
翌日,我們還迷迷糊糊的睡著,就聽見有人敲門,侍衛問誰,門外說魯斯比大人要給你們賠罪。我明白了,就是昨晚那個鳥人。但直接告訴我,他是個奸佞的人,不知道又要耍什麼招。
但我還是去了。一樓的大廳裏擺了上好的酒菜,站了幾個人,看我們下來了,站在最前麵一個家夥便迎上來。
笑嗬嗬地說,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多有得罪,我今日擺了一點酒宴,請各位吃一頓,算是賠禮。
他左眼還青腫著,好像睜不開眼來,仰著脖子努力看著我們。
哦,幹嘛如此客氣,是我壞了你的雅興,應該是我賠不是。我不屑的說到。
嗬嗬,哪裏話,若不介意來我們一起喝喝酒。
我不再理會這家夥,邁步出了閣樓,兩個侍衛也跟著走了出來。我又轉回頭問那管家,是否可以讓我們再多住幾日。那管家支吾不清,但扔我內褲的那家夥卻搶著應承,好、好,這店我包了一個月,如三位你嫌棄但住無妨。然後有瞪了那管家一眼。我便不理會的走了。
烏爾甘昨晚燈火迷離,淫風習習,但晴天白日卻另是一番景象,街道上不再見那些風情萬種的妓女,她們可能在疲乏的休息中,晚上那樣勞累的幹活,白天應該是休息,像蝙蝠一樣夜出晝收。大街上的商販賣力的吆喝著,人們稀稀拉拉的在街道遊曳著,偶爾會有幾個騎馬的兵橫穿而過,其他人便慌忙的躲開。
我看見一個屋簷底下蹲了一排衣衫襤褸的人,頭發蓬亂不堪,天氣如此溫和他們雙手還互捅在一起,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奇怪的是,他們各個麵前都放一個框子,裏麵裝一個小孩,都是男孩,因為每個孩子的******上都給係著一個紅色的布帶,十分惹眼,基本都是兩三歲的小孩,有的還哇哇地哭著,有的好像睡著了。我不明白他們在幹什麼,於是上前去。他們看有人過來了,各個像昨晚招客的妓女一樣便提起了精神,一雙雙仿佛饑渴的眼睛盯著我。
哎,看我的,一直是吃奶長大的,她母親昨天死了,死的時候還在給他喂奶。
一個在朝我喊著,但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原來他們是在賣小孩,這年頭大多數人吃飯都是問題,買小孩也養不活,我知道有很多買賣奴隸的,那是為牽回家給自己幹活,買小孩有何用呢?幹活太小,做兒也不可能啊,按巴比倫的習俗,如果收留他人的孩子給自己做孩子,那等於是在褻瀆自己,別人會譏笑你生殖能力的,死了以後神靈不會讓你再轉生成人的。就算是買來等養活大當奴隸或當奴隸賣也不可能啊,現在一個奴隸比一頭豬還便宜,誰會買個兩三歲的小孩再培養成奴隸呢,完全是虧本的生意。
但這些被圈在框裏的孩子卻是的賣的。問其究竟,原來烏爾甘流傳著吃男童肝能延年益壽的說法,有錢人常常買來小孩,劐其腹,取其肝,然後烹煮,食之。何等殘忍,不堪去想。但更可惡的卻是這些賣孩子的人父,即便他們貧困潦倒也不該喪失人性啊,我心裏感到一陣劇烈的難受。
當我離開那裏時,心裏惴惴不安,便吩咐侍衛回去給那些賣小孩的人一些錢物,讓他們回家。我知道這樣並不能解決問題,但此時的我,又能如何?
心還被方才的情景深深刺傷著,一個女人步伐輕盈的打前麵走了過來,我一看原來是昨晚那個久久注視我的妓女,心想,她晚上那麼累,白天不休息還在這裏招搖過市。她走到了我麵前,我並沒有理會,繼續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