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埋葬(1 / 2)

“老板,牛威死了,死於寒冷!”

“他也走了,哈哈……”

笑聲很大,又充滿了苦澀,發出笑聲的是一個不太正常的中年人,不正常之處在於他的眼睛,像一潭深水,死氣沉沉的,沒有任何生氣。

盡管他是在笑,卻很冷,刺骨的冷,身畔的大漢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原因無他,此時發神經的老板是最不正常的,像一堆幹柴,遇火即燃。除了眼睛之外,最大的麵部特征就是縱貫左右臉的刀疤,毫無疑問,這位‘老板’絕非善類。

“我是不是該去送送他?錢豐。”

“這個……這個,老板……”

吞吞吐吐說不出話的是個年約六十的老者,滿臉的褶皺透著祥和,與之不搭調的卻是一身大紅色的西裝和火紅色的頭發,從遠處看來,他像一團火焰。

“哦,我懂了。”

接下來是死一般的靜,沒人願意說話,也沒人敢說話,周圍的兩個人頭低著,死死地盯著腳尖,仿佛今天穿的皮鞋比往日更具魅力。

“都下去吧……”

聲音透著疲憊,絕不像一個正值壯年的人應該有的口吻,中年人擺了擺手。

“可是,老板,這不怪你,要怪就怪他不識相。”老者輕聲的說道,說出他自己都不可能相信的話,但他必須說些什麼來證明他的立場,自己永遠都是老板身邊的一條好狗。

“下去!”

“是的。”

老者和壯漢都弓著腰,垂著腦袋退了出去,順手輕輕的把門關上了,書房裏頓時暗了下來,隻留下一個像雕塑的男人。

“為什麼,為什麼……你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隻是想要活的更好,我的朋友。”

眼淚順著麵頰留下,在地上彙聚成水。

“沒有了你的見證,現在的我失去了多少樂趣,我的朋友。”

像著了魔似的,他猛然站起,隨手將靠得最近的茶杯甩了出去,茶杯撞在牆壁上,摔得四分五裂,然而這隻是個開始,接下來,整個書房內的所有裝飾品都下崗了,中年人像一頭暴怒的獅子,肆意的在自己的領地上宣泄著怒火。

“乒乒乓乓”的聲音過後,房間裏終於平靜了下來,中年人看了看滿地狼藉,整個人靠在了翻倒在地的書桌的一側,拍了拍手,把也許並不存在的灰塵拍掉後,從上衣裏掏出煙和打火機。

“啪,啪。”連續兩次打火,終於點燃了手中的香煙。

“啪,啪……”打火機的聲音並沒有停下,而是反複的響著,在斷斷續續的火光中,中年人的形象再次清晰:濃眉,高鼻梁,薄嘴唇,修剪得幹淨整齊的胡子,整個人透著的滄桑感,無疑,他不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但卻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呼……”吐了口香煙,他徹底的坐在了地上,把打火機丟在了地上,費力的扯了扯襯衣,摸了摸下巴的胡渣, “噗”,一口濃痰吐到了對麵的雪白的牆壁上,土黃色的濃痰在牆上是那麼的耀眼,就像在裂口大笑。

“連你也笑我,混蛋!”

中年人把腳抬起,伸手脫下鞋子,用眼睛瞄了瞄前方的濃痰,隨著“咚”的一聲,皮鞋命中濃痰。

“哈哈……”中年人大笑起來,臉上的疤痕都舒展許多,像個得到了好玩具的小孩子。

“咚咚”

“什麼事?”

“老板,今晚的晚飯吃什麼?”

“哦,原來到晚上了,我沒有胃口。”

“可是……,您約了馬克議員要在京都會所吃飯……這樣是不是……”

“下次吧,今個我心情不好。”

“馬克議員已經約了您一個多月了,這次再推掉,會不會有點……”

“你,進來。”

“是的,老板。”

“吱嘎”門開了,走進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西裝革履自不必說,相貌更是英俊的過了分,古之潘安、宋玉之流也莫過於此。他剛走進書房,就愣住了,他是上個月才來的生活助理,在他的印象中,老板是個冷靜的可怕的人,從沒見到過老板這麼失態過。

這得浪費多少錢,到底是有錢人,壓根就不在乎這麼一點小東西,哪天我也可以這麼有錢就好了,年輕人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