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到這橋名為九死一生,但實際隻有九道橋時,他就猜到師父的意思了。
師父的意思,殤蕩暗笑。
師父那不正經的老家夥,在他看來,還能有什麼正經意思?
不過是看誰順眼,這便是生橋,讓你進門;看誰不順眼,那便是死橋,堵你在門外。
隻不過,現在師父不在了,這橋自然也就不再受師父意念控製,主人不在,自然是要來者皆拒了,不然還要放著一群小偷進去不成?
至於像他家丫頭那樣運氣不好的,選中了唯一一個死門橋,也就隻好有苦說不出了。
殤蕩懶懶的冷笑。
修長的手指一動,輕輕拂過腰間那枚月牙掛墜。
那是師父親手刻出來後,留給他的。
上麵還帶有師父的氣息。
殤蕩懶懶掃過九座橋,排除方才我走上的死門橋,隨意地踏上了一座。
什麼動靜也沒有。
方才還張牙舞爪的各種危險現象,在殤蕩這裏全部耷拉著腦袋銷聲匿跡。
甚至,隨著殤蕩在橋上走著,每踏一步,腳下的白玉石便會開出一朵白蓮來。
那真是步步生蓮。
配上那飄飛的墨袍,那優雅的步伐,那修長的背影。
美得動人心魄。
白玉橋聽話得不得了,仿佛迎接歸來的主人一樣。
光暈染了半邊天際。
眾人看得直愣神。
純淨的白蓮,高貴的白玉,怎料竟與那墨袍人的邪肆卻那般相融,仿似這一切本就該屬於那人一般。
那墨袍人,仿似生來就該是這樣一個邪肆王者,渾身融合著純淨與暗黑,高貴與邪肆這種種矛盾的氣質,優雅到極致,高貴到極致,強大到極致,令人沉淪到極致。
絕代的邪君。
如同罌粟般的迷人。
讓天使都心甘情願的一同墮落。
低沉暗啞的聲音,帶著魅惑,將眾人從這絕美的畫麵中喚醒。
“都給我跟過來。”
帶著邪君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勢。
不隻是暗刹,我們五人也隨著一同過了橋。
之後,我們便一直跟在暗刹的隊伍後麵。
有殤蕩帶隊,一路多次化險為夷。
原本一開始,暗刹的人見我們跟著他們,將他們當成了免費開路的勞動力,不由得有些不滿。我想到這樣有可能會影響到殤蕩在暗刹的臥底,幾次想要單獨離開,不一會兒卻反倒又被殤蕩帶著暗刹的人,不知從何處又冒了出來。
於是,我們這兩隊人馬就總是這麼不期而遇。
或者說根本就沒分開過。
我和琰兮自然明白。
歡兒似乎也看出些什麼,我附在她耳畔,告訴了她那位暗刹的殤大人的真實身份,歡兒瞪大了眼睛直瞅我,瞅得我都有些臉紅了。
言無涯這個悶葫蘆則是什麼都不會說,走哪兒一副閑庭信步的樣子。看他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就是來上虛境參觀旅遊的。
五個人中隻有離映月,不停地叨嘮著如尾巴一樣,甩也甩不掉的暗刹。
“菡菡,你說那個暗刹的首領,怎麼總是陰魂不散的?”
離映月湊過來,一張妖冶的臉在我麵前晃啊晃的:
“你看那首領,一身陰森森的墨袍,總覺得跟從冰窖裏走出來的魔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