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的樹木七扭八差,長不一齊,陰暗暗的樹林子,隨著不知道是什麼夜行動物的行動,帶起一陣子微風,帶動林間霧氣左右飄動,黑暗中仿佛藏著羅刹鬼。
鬼市就藏在這半山腰的樹林子裏。
古玩字畫、槍支彈藥,禁藥黑貨,隻要錢給到位,連人命都有的賣。
小路很窄,並排走顯得吃力,興哥兒就打著頭頭裏走,不時搖頭晃腦地跟寶器擺著龍門陣(重慶方言,有聊天,吹牛皮的意思),不時瞅瞅樹林裏邊動靜,要是有點動靜嚇得腳兒打閃閃,看來心裏也沒有嘴上說的那麼天不怕地不怕。
寶器緊著興哥兒後邊走。寶器家早年間家祖上是山東馬幫,為躲避仇家入了巴蜀。所以寶器剛即舞象之年(十五至二十成為舞象之年,年滿二十稱及冠)已經身高快即一米九零,加上自幼跟他家老爺子習武,生的是膀大腰圓,虎背熊腰,這在山城可是罕見的很的身材,走在興哥兒後邊殿後。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剛走到鬼市門口,還沒等進鬼市,隻見一人影急匆匆地從霧裏閃了出來,沒等著兩個孩子瞧個真著兒,來人就撞上了打頭的興哥兒,本來就腳軟,這一下直接就撞到在地。
“哎喲,背時(倒黴)”興哥兒倒地摔了個屁墩,要不是後邊寶器擋著,來的這黑影臉帶著興哥兒順著坡坡就成了滾地葫蘆。
興哥兒剛要張嘴罵街,卻見黑影行色匆匆一個鯉魚打挺就起身閃身進了路旁林子裏,三跳兩跳,眨眼的功夫就沒了蹤影。
寶器一手拽起來興哥兒。
“個爆眼(指隻眼神不好),背時砍腦殼!”興哥兒起來就指著人影消失方向罵。
“興哥兒,你看!”寶器指著地上喊。
興哥兒順著寶器手指往地上摟了一眼,發現一包袱麵兒包好的包裹。彎腰一把抄了起來。
興哥兒抄起地上的包裹,仔細打量了下說道:“嘿嘿,看這個包裹裹得這麼嚴實,這包袱麵兒的緞麵質地,裏麵肯定是值錢的玩意兒,過哈哈兒,這人肯定是要回來找的,他要跟我興哥兒好好地道個不是,咱就還他,他要不回來就當這包裹還是給他,不過讓他知道知道什麼事沙包大的拳頭,就當是跟咱賠禮道歉了。”
寶器嘿嘿隻笑:“嘿嘿,可以,到時候興哥兒你上,我給你壓陣。”
興哥兒罵道:“嘿,你這沒良心的,剛吃我一頓火鍋,這時候,又想出工不出力,來,咱先看看是啥子好東西,來來,寶器圍過來。”
兩個人圍成一圈,興哥兒開始解包袱兒扣。
興哥兒:“哎呦,還紮的挺死,來,來,讓我看看是什麼寶貝,啊~”
包裹紮的很緊,興哥兒呲牙咧嘴的給包袱兒解開一小口,眯著一隻眼斜著望裏瞧,就“啊”的一聲大叫出來!又一屁墩兒蹲地上,一撒手,打包袱兒的緞子麵就抖摟開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落出來,在地上骨碌碌骨碌碌地滾了兩圈,仰麵朝上,一臉血跡,瞳孔都散沒了,死不瞑目地盯著興哥兒,四目相對。
“啊!”“啊!”“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