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大漢前四後四的把這口厚重的楠木棺材從靈堂的地上抬起,杠在這肩膀頭上。抬棺的大漢衣著也是黑衣、黑鞋、黑褲子,從上到下一身皂黑,一身緊稱利落的短打扮,腰間係著浸過黑狗血的辟邪紅腰帶,因為是浸過血的,腰帶紅的發黑,據說這玩意兒能夠擋煞氣,最是避邪。
棺材起,後邊跟著的山城大小寺廟道觀的和尚老道,也都起身拾起法器,互相比著法的念經,這可算是到了賣弄的時候了。
這抬棺的隊伍最後邊的是跟著的欒家大爺,外帶著欒家的管家、家丁和護院。
真個隊伍出了欒家大院,路麵開始變得不再平坦,山城山城,那就是建在山上山下和山裏的城市 ,在山城爬梯上坎的,是很正常的事。
路不平坦了,棺材也就不那麼好抬了,八個抬棺的壯漢,臉上開始冒熱汗了。
突然,隻聽棺材裏麵開始發出“咕嚕”“咕咚”的聲響,並且隨著抬棺的走動,不斷的發出聲響也越來越大,到最後,走一步一“咕嚕”,走一步一“咕咚”。
開始有這喪樂聲,抬棺的這幾位,隱隱約約的聽著,也聽不真著兒,但隨著動靜兒越來越大,這可是清清楚楚的入了兒了。旁人距離這棺材遠,聽不清,這八位抬棺的,開始緊挨著棺材。就在這肩膀頭上邊,耳朵旁邊聽著這棺材響動越來越大。
這可嚇壞了抬棺的幾位壯生漢子。
幾位抬棺的漢子,瞬間熱汗變冷汗,蹭蹭順著後脊梁流下來,感覺仿佛這棺材都開始變重了許多,棺材仿佛開始慢慢的長重量了,壓的自己越來越邁不開步子。
抬棺的當中年紀最小的一位,最先頂不住了:“大哥,這棺材怎麼有動靜?”
另外有人隨聲附和道:“我也聽到了,這不是詐屍了吧?”
抬棺領頭的抬將趕緊小聲喊道:“別亂說,怪慎人的,都是人嚇人,咱可是抬棺的,入這行生辰八字都硬的很,腰上的腰帶都浸過黑狗血的,都別怕,真炸了屍,咱哥幾個也沒得啥子事,都別怕哈,把棺材都給我太穩當了。”
“大哥,這當初浸要帶的時候,我圖省事,沒去找那黑狗血,就隨便在狗肉館要了點血,我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有沒有黑狗血,話說狗肉館一天殺那麼多狗,怎麼保不齊裏麵應該有點黑狗血,對不大哥?”
抬將這時候也穩不住了張嘴就罵:“你個哈馬批,我不是讓你去找黑狗血嘛,你幹什麼吃的,啥叫保不齊裏麵有黑狗血,要是保不住沒有呢,我怎麼帶你這麼個青瓜蛋子出來,這要出事了,先那你喂三姨太太。”
年紀最小的那個本來都放寬心了,這一聽腰帶不管事,嚇得差點沒尿了:“大哥,托人去前頭喊下大了吧,讓大了過來看看,再不鬧個明白,我可真走不動了。”
“穩住,弟兄,可千萬別撒手,不然這棺材落地了,咱的口碑跟生計可就全都完蛋了,我這就讓人喊大了!”
領頭的抬將也穩不住了,趕緊喊身旁不遠的執事去隊伍前頭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