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隻要出現在眼前,那就是實實在在發生的。
通智境界的妖和開光境界的修士是同一級別,麵對寒氣逼人的冰牆,劉元不得不將刀身上的火焰加大幾分,由薄薄一層變為兩寸厚。
斬!
劉元吼一嗓子,揮刀斬向阿白的冰牆。
刀身裹挾著烈火,將阿白的冰牆斬了個大口子。冰塊劈裏啪啦地往下掉,還沒砸到地上,已經化作星星點點的靈力散於虛空。
阿白倒是跑的快,在劉元揮刀的片刻就已經跑到了街邊商鋪黑乎乎的陰影裏,雪白的身子縮成一團。
玉樓還指望阿白能抵擋一陣,沒想到這家夥和自己一樣不堪一擊。隻能在心中誹謗一番,還妖族戰神白家的種,真令人羞恥!
少女的碎花襦裙沾上了少些塵土,一部分來自剛才跪坐的地麵,一部分是從玉樓身上剮蹭而來的。那是因為少女伸開臂膀環抱住了略微好轉的玉樓。
劉元罵一聲兒女情長。
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玉樓,刀上寸許的火焰已經不複存在,血紅的刀身映照著劉元忍不住笑的一張臉。在劉元眼中,一個先天境界的修士根本用不著火靈力來對付,手中的長刀足夠砍下玉樓的頭顱。唔......還有這位女娃娃的頭顱。
劉元一步一步走來,玉樓長歎一聲,吾命休矣!
冰兒不能死,她得活下去。
玉樓說,你快走,不然你我都會死。
少女仿佛聽不見他說的話,雙臂緊緊地抱著,不說話,也不鬆手。
淚水從額頭流到唇邊,玉樓伸出舌頭舔了舔,鹹鹹的。淚水越來越多,好似決堤的江河。
玉樓喘勻了氣,伸手抹一把臉,扯出一絲笑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萬分輕鬆:“既然不走,那你先放開,冰兒,你的淚要淹死哥哥了。”
聞言,少女梨花帶雨的一張臉扯出一絲笑容,捶一拳玉樓的背,抽泣道:“哪有?”
少女鬆開了臂膀,玉樓笑著說,好好活下去。
最後一個字砸下,玉樓縱身一躍,朝兩步外的劉元狠狠撞去。
毫無防備的劉元被撞了個仰麵朝天,夜空中繁星點點,一眨一眨地盯著劉元,劉元迷茫地回應著他們。
他的迷茫被卡住脖頸的一雙手喚醒。
玉樓用雙手狠狠地掐著劉元的脖頸,整個身軀壓在劉元的身上,同時大聲喊:“冰兒,走!快走!”
劉元一張黑臉漲的通紅,從牙縫裏蹦出六個字,一!個!都!走!不!掉!
血紅色的刀被他握在右手,緊緊地握著。
此時,劉元舉起長刀,刀尖正對著玉樓的腰。
劉元右臂上的肌肉一抖,長刀紮向自己身上的玉樓。
冰兒衝上前想要抱住劉元的右臂,沒想到被襦裙絆了一跤,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也就這一秒,一切都遲了。
在冰兒眼中,那柄血色的長刀將要捅破玉哥哥的身子。
蒼穹上傳來一道輕飄飄的,慵懶的聲音——定!
這一個字剛剛落下,冰兒驚喜地發現血色長刀的刀尖緊貼著玉哥哥月白色的長袍邊停了下來,好像真的被定住了。少女淚流滿麵,突然笑了起來,劫後餘生的那種笑。她飛快地爬起來,衝到玉樓身邊,將玉樓從劉元的身上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