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過了灶君,不多久便是年三十了。
青陽穀每家互贈著或好或壞的東西,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屋外更漏滴答作響,已經到了午夜交子時分。整個青陽穀內香灰四起,鞭炮聲不絕於耳,開門迎年。
除夕夜守歲,到子夜時分,要祭祀瘟神,換門神、桃符,更春帖,並在道路上以白灰畫弓箭射祟。元日,飲屠蘇酒,作生菜、春盤、節糕。杭州迎年氣氛亦相當熱烈,除了要掛鍾馗像或雄雞像外,還要燒大鬆盆,煙焰燭天,爛如霞布。
燕尋被白江漪拖著一起守歲,在現世生活了很久的燕尋根本沒有守歲的觀念,看著強打精神的白江漪依然在縫縫補補,燕尋一點點的打起了瞌睡。
隱約間銀鈴輕輕響動,有錦袍擦地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珠翠步搖撞擊的叮叮當當的聲音、玉玨摩擦的美音。
燕尋迷迷糊糊的真開眼,麵前是一個錦繡華服的妖媚女子,眼角兩點圓痣,淡淡顏色的瞳孔閃爍著怪異的光芒。
這女子身上有讓人本能厭惡的感覺,燕尋皺了皺眉頭,試著往後退開,在卿言坊時那種奇怪的不能動彈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那女子伸出細長的手指,那上麵尖尖的指甲塗著鮮紅的豆蔻。
輕輕點在燕尋的額頭,冰涼涼的感覺讓燕尋有一瞬間的失神。
四處都暗淡了下來,有一個小女孩打著燈籠走過來,看起來怒氣衝衝的。那個妖媚的華服女子勾唇妖嬈一笑,閃身逃離。
“歲!”原本慵懶的聲音聽起來頗有些咬牙切齒。
沛娘……燕尋漸漸看不清楚,突然間卻被誰猛地一推,駭的睜開眼,卻是白江漪。
“怎麼睡了?醒醒,得去祭瘟神,換門神了,待會還得換桃符、更春貼呢,事情可多了。”見燕尋醒了,白江漪轉身將舊的門神像撕下來,給新買來的門神像糊上漿糊正準備貼,李嬸子在不停的給瘟神作揖上香。燕尋看著眼前這一切,心中卻是不能平息的驚慌。
忙過除夕,等到正月十一,祭奉紫姑。白江漪帶著燕尋恭恭敬敬的上香磕頭;正月十二,五人到小鎮上逛逛,卻見四處都在搭建燈棚,元宵將近;正月十三,灶下點燈,巷陌橋道,皆編竹張燈;正月十四,臨水娘娘誕辰;正月十五,夜照田蠶(神),元宵至。
五人相邀,同往小鎮觀燈會。
各式各樣的燈籠幾乎要將夜色點燃,四處通明,燕尋對猜燈謎不感興趣,倒是想親手放一隻河燈。
司空慎看穿燕尋心中所想,也看出了燕尋不好意思說出來,便開口問道:“可有人想去放幾個河燈?”燕尋瞬間眼睛都亮了,連忙說:“我我我!我要去!那,白姐姐你去嗎?”
白江漪略一思索,也點了點頭。
“去吧,這些燈謎都沒什麼意思,去放放河燈也好。”
司空慎又轉過頭問黏糊在一塊的張亦澤和風語鈴:“那你倆呢?”
風語鈴想了想,搖搖頭,拉著張亦澤走了。“放河燈有什麼意思,猜燈謎才好,我要多多的抱些漂亮的花燈回去,羨慕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