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被風吹過的歲月(2)(2 / 2)

做媽媽的捏著兩張證明,屁顛屁顛地找到開結婚證的,那時結婚太容易了,沒有婚前體檢,柏遠沒到法定年齡,單位那邊領不到結婚證,柏遠就跑回老家來領。結婚證上要照片,因為冷風的臉型不上相,照出來的不是偏老就是偏胖,平時如果不是柏遠強迫他照相,她從來不照。沒辦法,跑去照相館現照,因為事先沒有準備,倆人那天都穿的是平時喜愛的灰暗色調,按迷信的說話就帶了一種不祥的征兆,不過沒人提醒他們。

有熟人就是方便,幾分鍾照片就出來了,又過了幾分鍾,兩個紅色的本本放在了他倆的手上。

結婚證!直到看到那三個很刺眼的大字,冷風的意識才慢慢複蘇,天!從得知自己要結婚到拿到這個本本,整個過程隻花了兩個小時!而她家裏的人還不知道,要命的是,兩個小時之前她自己也什麼都不知道,柏遠從來沒有跟她提結婚這檔子事。

一切都在冥冥中,冷風現在才悟出。柏遠那天之所以沒有給冷風任何冷靜思考的機會,是因為他知道這事隻能有行動,不能有商量。大三那年冷風送過柏遠一首詩,冷風喜歡塗鴉,每星期都要寫一首,算是情詩吧,冷風的讀者隻有一個,那就是柏遠。那首詩的開頭和結尾這樣寫著(中間部分已經記不全):

如果我不愛你了,我還能愛誰呢?我將不再戀愛,也將不再工作……

若幹年後,當鬢發花白的我回到故鄉,那時,也許你已認不出我。

為什麼這麼急著結婚?冷風問。她有點麻木,真不騙人當時她真的沒有激動和高興的感覺,不過也沒有接受不了的感覺,整個像一個局外人。

柏遠說,我們學校解決夫妻不在一地的問題要排隊,按結婚先後排,現在領了證三年內你就能調到我們單位,如果不領還得等五年。

其實柏遠急於生米做成熟飯還有個原因,每次去冷風那裏都看到幾個男同事往冷風的房間鑽。而他自己,也不想被師院那些女人糾纏,在他眼裏,沒有人比冷風更完美。

直到生命最後,柏遠都像最初那樣愛著冷風。他的愛毀了自己。

冷風更不解了,你明明知道我想考研,幹嘛要去占那名額呢?

冷風當時真的想考研,在山區呆了一年,她想浪跡天涯的念頭再次膨脹,她希望通過考研不讓家人擔憂地離開山區,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去流浪,吸食天地精華,做一個精神上超凡脫俗的自由的人。

柏遠說,你考你的研,我排我的隊,兩不相犯。

柏遠害怕冷風真的會從他的世界裏消失,雖然他平時喜歡和異性打趣,圍著他的異性也沒少過,但他從來沒有對誰產生過超過正常交往的興趣。冷風曾對他說過,她厭惡用形式的婚姻捆綁她的愛,那是對她的愛的褻瀆。在她的詞海裏,流浪和愛情不衝突,隻要他想她,她就回來,讓他看到,然後再走。

這事換作誰都會當成無稽之談,但因為是冷風說出來的,柏遠相信她會做到,冷風外表柔弱,但骨子裏是叛逆的,中學兩次出走,在別的女孩絕對無法做到。所以在畢業的時候,柏遠逼著母親給他跑分配的同時給冷風找個好單位。那時安師院沒有生物係,柏遠的母親便找教委將冷風分到縣城中學。

閃電般的領到結婚證帶給柏遠的第一個打擊是母親什麼也不給,包括最簡單的結婚儀式和向親朋好友散發喜糖。冷風隻記得那一個應該算是舉辦結婚儀式的日子,但柏遠的母親對前來道喜的鄰居撒謊說儀式已在幾天前在兒子單位舉辦過了。

那個本該是特殊的日子,卻因為如此曖昧,具體的日期不久就從冷風的記憶裏消失,婚後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還有一個和生日一樣值得慶賀的結婚紀念日。

那時他們剛剛工作,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不到三百,柏遠對母親說結婚總該買幾件像樣的衣服吧,母親給了他五百塊錢,柏遠買了一套西裝,冷風隻買了一套單衫。其它一切柏遠隻好找同事借錢購置,先借後還,好借好還,這樣的日子維持了很多年,柏遠從結婚的那一天開始便背負起沉重的還債的壓力,直到得癌的前夕。

男和女,我和你

女:我落淚的瞬間,就是我離開你的時刻。你總說多愁善感並不適合我,卻永遠不知堅強隻是我無力的迷惑。你總是喝醉之後拉著我訴說你和她之間的坎坷,卻總也看不到我有多麼心疼你的不快樂。當她怒氣衝衝的找到我,我才知道在你身邊我已成了錯,離開也許是我最好的選擇。你傻傻的問我為什麼?我隻是微笑著什麼也沒說,轉身那刻,你始終看不到我眼中的不舍。從此以後我就是獨自一個,而你也將扮演回憶中的角色,不知多年以後你是否還會記得,我這個對你默默愛過,淚過,離開了的小小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