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刀麵露愧色,停頓下來,深深做了一組呼吸。
“就這事嗎?”白澤仍隻是眺望遠方,輕輕脫口而出,它大概覺得這等壞事於人類不過如此。
“還有呢!也在那年。“
剃刀繼續道,”正是暑假,我和一位同學在家附近的小樹林裏玩耍,正搭建一個準備烤紅薯的小灶台。
有個在附近務工人家的小女孩也溜達到那。現在回想當時的她不過六七歲。
她在玩耍的時候,不慎踢壞了我們的小灶台,我氣得如凶神惡煞般,嚇得她低聲哭泣,不能挪腳半步,呆站著讓我辱罵。
哎,我真是壞透了,當時腦子裏竟閃過一念,想借著懲罰的名義讓她脫下褲子給我瞧瞧,幸好那位同學先把她支走,要是這事真成了------哎!”
剃刀情緒有點激動,頭部好像受到了千斤重量,使勁往胸口垂,每每想起這事,他總感自己心上有天然的汙穢。
“嗯,說出來就好,不然就憑這些,那邪獸就足以殺你百次。”
白澤仍然眺望遠方,聲音仍然那種和藹,根本就不瞧剃刀一眼。
不過剃刀始終覺得,它這等見多識廣的神明對人類的醜陋不屑一顧是必然的,隻是自己說出來確實身心舒坦了許多。
“那易怒呢?”白澤接著問,聽來語言已經徹底切換到通俗易懂的白話了。
“我表麵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滿不在乎。其實,嗬嗬!“
剃刀托起右手撓撓後腦勺,這件事也讓他不能釋懷。
”我其實心細,很在乎別人對我的態度,隻要稍覺人對我不好,嘴上不說,心裏早就狠開了。
小時候起,凡在外麵受了氣,回到家就踹門踹牆的,幾十年如一日,日積月累,終於性躁易怒。
可是我這個人又從不輕易在外頭宣泄,所以外人反倒認為我性格溫順呢。“
這回白澤扭頭看向剃刀,但就一眼,接著又恢複原態。
“怒是非常糟糕的選擇,必使你深入地獄。
怒火一起能燒萬善,因此也最容易被邪獸利用。
我會盡力幫你,但要看你的造化如何!”
剃刀看著白澤,感覺此刻它的語氣稍微有點變化。
”訓練時,我隻有一點要求:按我說的做,可以嗎?“白澤這下語氣果真變了,和藹中多了幾分嚴厲。
剃刀點點頭,但未發一聲,心裏卻已經允諾。“我這會不正和白澤心語嗎?既然已是心語又怎麼還有個心裏允諾呢?難道是心中有心?”他這念頭一閃,自己已經糊塗。
“訓練時,我會幻化出一隻邪獸,它會真的衝擊你的心靈,你定然會有諸多難受,即不用擔憂,更不必手足無措,你隻需打開心扉,讓它進入你的內心,萬萬不要阻擋,隻需看著它的所作所為,你便能順利的完成訓練。如果你蠻力對抗,不僅將如先前那般痛不欲生,更將使訓練功虧一簣,最終結局你應明了。”
剃刀點點頭,白澤接著道:“訓練的時候,我會輕聲的和你心語,請你也輕聲說,你唯有信任我,明白吧!”
這回白澤盯著剃刀,目光嚴厲,聲音卻仍舊和藹。
“好的!”
剃刀自知已無退路,哪裏還管什麼隱私,保命是第一。
他可不想再死第二次,何況還不知道有沒有第二次再生的機會。萬一讓它知道阿正是他的前世,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覺得這匹叫白澤的遠古神獸是值得信賴的。
“訓練很快開始,我先準備一下,牢記一定要按我說的做,否則------。”白澤消失前再次嚴厲警告。
剃刀眼見白澤的畫麵正在慢慢褪去,自己房間裏的景象正覆蓋上來。
片刻,才喝口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