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燭光剛從中間融化開,一個新的畫麵便緩慢的漂浮上來,好像眼鏡片上服帖的水霧正在散去,這讓剃刀更加愕然。
隻見一條筆直的山洞通向無限,洞壁四周都是岩石,兩邊的洞壁上各鑲嵌著無數洞口,畫麵看上去更像一條兩邊是無數個門的酒店走廊。
就在畫麵完全擠走了燭光的瞬間,一隻棕色的小犬出現在走廊上,背對著自己。
這隻小犬的背上還有一對老大的翅膀,翅膀上布滿了棕色的犬毛,讓這“飛犬”看起來象隻變異的蝙蝠。
剃刀聽見耳畔輕輕的噓聲,原來是白澤在提醒,他立馬屏住呼吸。
小犬調轉頭來,站在原地,瞪大雙眼,朝向他。
這讓剃刀不知所措,但不敢動彈。就這樣“對峙”了足有一分鍾,它方才調頭。這期間,剃刀似乎觸摸到周遭一切都被一股寒流凍結了。
那犬開始在左右兩邊的那些洞口間來回探尋,到了洞口處伸長脖子,抽動鼻子,明顯是在嗅裏麵的味道。
有時候它會進到洞裏,這時剃刀通常會覺得胃裏一陣惡心。
“它在尋你的隱私,不要大意,你隻要看著它,千萬不要幹擾它,否則我們便前功盡棄!”
白澤的輕聲在耳邊徘徊,警告意味明顯。
對白澤的警告,剃刀絲毫不敢違抗,現在唯有依靠它才有一線生機。
不多時,那小犬在一個洞口前徘徊,抽動鼻子,接著便衝了進去,洞裏傳出吼聲,這聲音一點不象狗叫,倒有幾分鬼怪樣。
剃刀瞬間覺得惶恐不安,眼前突然就切換進另一個畫麵,他正駕駛汽車在上班路上,完全身臨其境,忘盡了剛剛經曆的一切。
突然,前方有一位大爺擋在馬路中間,雙手插腰,目視著他的車,他被迫緊急刹車,心中已窩火,不過還是強忍著。
他搖下車窗,探出頭禮貌的請大爺讓路,但對方隻是送來一個冷眼,並不理睬。
剃刀估摸他是神經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邊心裏罵罵咧咧,一邊將車拐上鄰近車道。
不料那大爺也跟著移來,剃刀無奈,隻得停車,心裏正揣摩著大爺的動機,那大爺已近來跟前,狠狠衝他臉上吐出大量口水,惡臭無比。
這刹那,怒火騰起,金剛怒目,他奮力推開車門,已準備衝上前去拚搏,然而也在刹那,一道白冷光橫擋麵前,又聽見耳畔白澤輕喊:“看著,看著,切莫介入;你隻是第三者,看著就好,切莫介入。”
等到剃刀猛然覺悟的時候,眼見的第一個畫麵居然是白澤正被一團大火包裹,表情痛苦但又祥和,一時半刻難以形容。剃刀有點惶恐,不知所措。
白澤聲音輕柔且微顫,“這便是你的那把怒火——地獄之火,已被我引自自身,我會降服它,雖不用太久,但我體力將盡耗,接下來的事已無能為力,要權杖你自己了。
你一定切記,無論遇到何事隻作為第三者,旁觀即可。
見它做事,絕不幹擾;
見自己的各門感受,絕不抵抗;
你若依次行事,可保平安。”
還沒等上剃刀答應聲,白澤的影像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視線又被那筆直通向無限的山洞占滿了。
剃刀自知虧欠白澤,然不敢再生羞愧之心,怕被邪獸利用,更生事端。
他這下牢記白澤先前的警告,就算是它幻化的邪獸一樣可以輕鬆取走自己的性命,果然不假!
若不是白澤引火自焚,這下在火中掙紮的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