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遊騎兵,盡數敗亡。
“果然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馬兒,這匹馬兒也真是奸詐。”張翰哈哈大笑。
“幸不辱命!”
李琦眼神有些複雜,下屬太強也不是一件好事,不過李琦到底是鐵骨錚錚的豪傑,僅僅是片刻猶疑,下屬太強,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戰場之上,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戰友,烏丸遊騎可不是普通的山賊土匪,若是換成其他伍,別說擊殺,能不能順利逃生都是問題。
有此戰友,何其幸也!
李琦的武藝平凡,不然也不會從軍四年依舊隻是一個小小的伍長,但即便如此,在死亡率超高的遊騎營中,能夠以普通武藝存活四年的男人,又豈是平凡之輩?
在右北平長城外的戰場上,李琦可以說是老兵中的老兵了,更難得李琦對地理之術甚為精通,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以長城為點,方圓三百裏的地理李琦盡攬於胸。
割下烏丸遊騎的右耳作為殺敵證明,讓村民將屍體掩埋後,李琦一伍繼續在村頭以逸待勞,守住村落,根本不需要去尋找烏丸遊騎的蹤影。
“伍長,是求援響箭。”李默突然指著竄入雲霄的響箭道。
“唐肖、陳恩,你二人留守,張翰、李默隨我前方營救。”李琦果斷下令。
“諾!”
張翰李默翻身上馬,隨著李默一道,朝著響箭方向疾馳而去。
“唉,便宜張翰了。”陳恩有些羨慕地望著離去的三人,心中無比怨念,我跟張翰有賭約的啊,伍長。
“我去村裏轉轉。”唐肖無視唉聲歎氣的陳恩,將鐵槍掛在馬上,僅背著弓箭。
相對於張翰三人對於戰鬥與殺敵的熱忱,唐肖非常厭惡人與人之間的搏殺,厭惡戰爭,厭惡殺人。
但即便是從內心深處厭惡這種生活,唐肖依舊選擇了參軍,選擇了戰鬥。
這一切都緣起於三年前。
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如同許多被人傳頌的善良村女救下外來重傷男子,兩人相互愛慕的美麗故事一般,唐肖也是如此。
本以為可以安安穩穩,夫唱婦隨,快樂地度過一生,卻沒想到一個罪惡的夜晚,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一群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持刀騎兵衝入了唐肖所在的村落。
慘叫!
鮮血!
當連夜追殺一隻負傷黑熊的唐肖興致勃勃地返回村落,想要通知村中青年同去搬運黑熊屍體時,卻見遍地狼藉,屍體與鮮血充斥著曾經的樂土。
“大哥哥,你要喝水嗎?”
一聲童稚的聲音打斷了唐肖的回憶,卻是一蓬頭小女孩端著一碗渾濁的水,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期待。
唐肖怔了怔,蹲下身子,將小女孩頭發上的雜草仔細摘掉,笑道:“大哥哥不喝生水的。”
“什麼是生水?”小女孩疑惑地問道。
“唔,這倒是個問題。”唐肖皺了皺眉,死的人多了,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汙染水源,若是依舊如同往常一般飲用生水,怕是會爆發傳染病的。
“帶我去見你家大人吧。”
另一邊,李琦領著張翰、李默朝著響箭源地疾馳而去,依舊是晚了一步,十名遊騎營騎卒屍體錯亂地倒在地上,無主的黃驄馬無助地守在逝去的主人身邊。
“好厲害的手段!全是一擊致命!”張翰正欲下馬,突然李琦低喝一聲。
“戒備!”
話音剛落,十數隻利箭齊齊射向李琦三人。
“有埋伏,撤!”撥開飛來的箭矢,李琦大喝一聲。
“能夠避開我等箭矢,騎術不差,可惜,你等遇上的是烏丸最英勇的烏塗那部落勇士,殺!”一猙獰大漢操著一口蹩腳的漢語,眼中盡是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