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之病是當年生育時所留,這種病幾乎每一個生育後的女子都會有,但卻有大有小,有強有弱,夫人體質特殊,故而極大極強,且因為當年沒有在意,這些年來已入血脈,已入骨髓,想要完全根治極為困難,但如果家主敢信我,用這張藥方給夫人抓藥,服用至少三年以上,或許可以緩緩痊愈。”
這是王磐被請回淩家的第三天,王磐本以為迎接他的會是最嚴酷的審判,他所求也不多,隻要不累及他小妹,淩家怎樣對他都可以。
可卻不想竟然絕處逢生,柳暗花明,淩武痕竟然不抓他,且還親自出動,登臨淩雷小院,主動請他回去的。
照理說若遇如此良機是個人都知道獅子大張口,向淩武痕索要諸多好處,但王磐卻是沒有,甚至淩武痕主動提出給他巨大報酬他都拒絕了,當思索出治病之法後也全然告知,沒有一絲隱瞞。
這一來是由於醫者天職,不可能見死不救,二來……淩家主母畢竟是淩冷璿生母,雖然淩冷璿對他不義,可他卻無法說服自己對淩冷璿不仁。
“蠍尾針、鶴頂紅、毒腸草……”
當淩武痕看到王磐開出的藥方後臉色微變,但最終卻是選擇相信了他,隻是這相信與疑慮之間,有多少人為之試藥,卻不是王磐所能知曉的了。
他也不關注那些,他開的藥方雖是至毒,可卻又無毒,他問心無愧。
王磐走出淩冷璿生母,楊素心的宅院,看了看天上流雲,臉色依舊還有些蒼白,他低頭咳嗽兩聲,雖然有著劍門大開的天地精華為之治療,但畢竟是被動接受,治療的極為緩慢,所以即便現在五髒都有些隱隱作痛。
但正當王磐踏步離去之時,卻忽然稍愣,隨後臉色恢複如常,退至一旁,對著那從轉角處走來的傲如霜白如雪般的佳人微微低頭,以示恭敬。
淩冷璿沉默,她的臉色很白,但那隻是因所修功法與淡漠心性所成的天然白。她從遠處走來,目不斜視,因為對於她這樣的高貴小姐是不需要看一個奴才的。
但卻終究無法不視,當來到王磐身旁與他並肩而立,但卻是相背而麵的時候,她停了下來,這是自周天到來之後,她跟王磐的第一次見麵,她本以為不過是一件小事,隻要事後多賠償王磐一些,就沒事了。
可……王磐為她母親醫治時,卻連該有的報酬都沒有收取!
她淩家如此多功法武學,如此多丹藥寶物,王磐一概不要!
這讓淩冷璿有些恍然,忽然想起了她和王磐的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冒似她從來沒有,真正看穿過這個男人。
淩冷璿沉默道:“周家是天都府第一大世家,雖不被我放在眼裏,但我卻無法不為淩家考慮。”
王磐點頭,一如既往的恭敬:“小姐放心,我知道的。”
淩冷璿眉頭微皺,繼續道:“且,他的確與我有約,我閉關便是為了要修煉一種有關約定的秘術,是我沒告訴你,我的過錯,故而我無法將之拒在門外。”
王磐輕笑,腦袋垂的更低,恭敬道:“小姐不必多說,您是小姐我隻是奴才,小姐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理由,我這個做奴才的,隻要聽命就好。”
淩冷璿沉默,不知為何此刻她的心有種難言的難受感,雖然王磐說的的確如此,她淩冷璿何曾需要對任何人解釋她的舉措?
“那,就從明天開始回來守門吧,小玲那妮子,想你了。”淩冷璿雖然極不情願,但卻終究說出了這句話。
王磐錯愕,抬頭看著淩冷璿,臉色十分的古怪,因為在他看來淩冷璿該是個高高在上的人啊,是從來不會對任何人低頭啊?別說是他了,哪怕是淩家家主淩武痕,別說淩冷璿的確沒做錯什麼事,是他自己太過一廂情願,即便淩冷璿真的做錯了什麼事……她也無需對任何人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