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回信了。他說現在由於很多原因他不能娶她,但是他總是喜歡隨身帶著她寄給她的紅箋。她孤寂等待的心有些生動了。
七年的時間,她如孤城淪陷。
她正幻想著穿上新嫁娘的衣裳,卻傳來那個男子娶妻的消息。他朗朗的氣度已不複在。一切盡都湮沒於荒煙蔓草間了。
風花日將老,佳期猶渺渺。
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
她多傻,竟然會相信他的話。她不過是他生命裏的一段插曲。曾經那些與他花開同賞,花落同悲的希翼,在他重築愛巢的地方掀落地上,摔得粉碎。
“萬裏橋邊女校書,琵琶花裏閉門居,掃眉才子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如。”她想起朋友對她的讚譽。這一生她有很多風光的時候,卻更多獨對青燈的寂寞。
盛名於一個女人來說不知是喜悅還是悲哀。她有些無奈。
她隻是需要一份天長地久的戀愛。終究在尋尋覓覓裏丟失了自己。
呼吸
你能想象嗎?當你離開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經不會呼吸。
——題記
一
我和周分手了,就在今天。
我們已經戀愛四年半,婚禮定在半年以後的八月二十八號,那天,是我們相愛五周年的紀念日。可是,今天,我們分手了。
早上的時候,周給我打來電話,接電話前的一分鍾,我還在睡覺,夢中,周拿著刀子和我說:“安,我希望你死去。”接著,電話把我吵醒,是周,我的第六感明顯的提示我,他,會傷害我。
周說:“安,這幾天你過的好嗎?”
他看不到我在電話這端已經眼含淚水。
“安,對不起,”他說。
“我明白,”我說。
是的,我明白他下麵的話。
“不,安,你不明白。”他說。
“是要和我分手吧,”我能感到聲音中的哽咽,還有,眼淚流過臉頰的酸楚。
“安,對不起,”他的聲音中也有些哽咽。
“我明白,”我冷冷的說。
“安,”他說:“是我對不起你。”
這個時候,我反而笑了。
“理由呢?”我說:“理由是什麼?”
他沉默了,倒是讓我開始瞧不起他。
“是覺得,離開你,我還能堅強,而她,是需要你保護吧。”我笑著說,我的心在滴血,可是,又有誰能知道呢。
“安,對不起,”他隻是說著對不起。
“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你放心,你不說,我可以去問她。”
“安,是我對不起你,不關蘇的事。”
“不關她的事?如果不是她勾引你,你會離開我?”突然的,我感受到崩潰時的宣泄,好像洪水,好像洪水一下子從水庫的閘門裏湧了出來。
我哭了,我哭著對他說:“我們半年後就結婚了,如果不是她,我再過半年就成了你的新娘。”
他沒有回答。
我努力的壓著不斷上湧的痛楚,抽抽搭搭的和他說:“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我就不會被人搶走丈夫,”我的聲音哽咽,不知道他能否聽清:“我們相愛四年多了,我,自認為長的不醜,可是,我丈夫卻愛上一個認識不到三個月的醜女人!我想不明白,她滿臉的雀斑就那麼有吸引力?還有她的顴骨那麼高,你不覺的是克夫相嗎!”
“安,是我對不起你。蘇,已經有了我的孩子。”
二
我一個人呆在家裏,已經是黃昏了。
冬日裏的黃昏是那麼的短暫,金黃色的微弱的陽光撒在陽台白色的搖椅上,那片金棕色的美麗,沒有人能拒絕,好像梵高的《向日葵》,在靜謐中妖媚的綻放。
外麵的喧鬧已經和我完全沒有了關係,我隻愛這陽光,還有陽光下搖椅上的人,那人,和我相愛四年,他時常坐在他鍾愛的搖椅上,抱著我,抱著我,抱著我看著繁華世界寂靜下來時的落寞。
我申請了短暫的假期,公司的同事一個又一個的打來電話,他們,都以為我請了婚假。我又能說什麼呢?隻有微笑著撒謊。
我試著哭泣,可是沒有眼淚。
“難道,連眼淚都拋棄我了?”我隻有苦笑著。
電話響了,是周的母親。
“媽媽,您好。”我說,他的母親,我一直叫她“媽媽”,或許,這也是一種討好他的手段。
“安,”她說:“是怎麼回事?”
“媽媽,周已經幫你選了別的兒媳婦,我,”我深吸了一口氣,還好眼淚沒有流下來:“我已經被淘汰出局。”
她那邊頓了一會,然後,她用低沉的聲音問我:“為什麼呢?”
“你還是問周自己吧。”我說。
“你們又吵架了?”她問。
“不是的,具體的,你還是問他吧。”
“安,”她急躁的說:“安,我說過你多少次了,不要總是幹涉周,男人有他們自己的想法……”
我笑了,這個時候,我曾經的未來婆婆還有時間教育我這個前未來兒媳?
“媽媽,”我笑著打斷了她“媽媽,你就快做奶奶了。恭喜你。”
“什麼?”她顯然被這個消息嚇住了。
“媽媽,”我又說了一次:“你要做奶奶了。”
“你懷孕了?”她高聲說。我很好奇這個老太婆的聯想力為什麼這麼差。
“不是我,是別人。”我說。
“別人?是誰?”
“這個你還是問他吧。”
我掛斷了電話。我知道,和她說完這些,她最多也隻會埋怨他兒子沒有早早把這個喜訊告訴她,接著,她會沉浸在做祖母的喜悅中,幻想著孫子的樣子,會準備小孩子的衣服,會討好蘇,然後,把我徹徹底底的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