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是一個被全世界都拋棄的人。
三
我已經不知道在地板上做了多久,夜,早已來了。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好像一切的一切已經和我完全沒有關係,我是一個局外人,徹徹底底的局外人,沒有人在乎我的死活,而我自己,更不清楚究竟在想些什麼。
是回憶嗎?不是的。一整天,隻有頭腦發木的感覺。
我站了起來,聽到骨頭發出的清脆的“啪”的一聲,據說,這是太久沒活動後關節摩擦發出的聲音。
我開了燈,已經十二點了。
我笑了,開始佩服起我自己,沒喝酒、沒抽煙,隻是坐著硬生生的挺著失戀的痛楚。
笑著笑著,我哭了。大聲的哭。沒有人抱我,沒有人給我肩膀,隻有自己委屈的靠在門上哭。
四
一個月前的一天,周出差剛剛回來,我下班的時候,他已經在家裏了。
沒有做飯,他說:“安,今天,出去吃吧。”
我微笑著說:“不要啦,我們的房貸還有好多年呢。”
他皺了皺眉:“你怎麼像我媽一樣小氣。”
我愣了愣,心裏一絲不快,近一段時間以來,周經常對我表現出煩躁的樣子。
“我也是為了你好,省著點花錢我們的壓力也小點。”我說
他更加惱火了:“我在外麵工作那麼累,出去吃頓飯都不行嗎?”
我想和他吵架,可是,我壓住了上湧的憤怒。
“那就聽你的”我冷冷的說。
五
和周吃飯回來後,周突然對我說:“安,你坐下來,我有話要說。”
我點了點頭,可是,我能明顯感覺到,他,有事情,是關於我們的。
“安,”他頓了頓:“我們已經相愛已經有四年了。”
我好像有了預知能力,能感受到他下麵要說的話。
“安,我對不起你。”他哭了。
我知道,發生了壞事——周出軌了。
我定了定神:“你說吧,我能原諒你。”
他哭了,他把頭死死的摁在胳膊下,哭的很傷心,好像孩童時代的哭泣,眼淚和鼻涕混在了一起。
“你說吧。”我也掉了眼淚。
“是誰?”我問。我深吸了一口氣,我必須要有準備。
“公司新來的助理。”他隔了好一會才肯發出喃喃的聲音。
我哭了,這次是徹底的哭了。我,一家公司的中層主管比不上一個長著滿臉麻子的助理。我自認為樣樣不比她差些什麼。
我惱火,惱火周的審美,惱火周給我帶來的傷害,惱火周的無知,為什麼,為什麼年輕的男人都是無知的,都是不成熟的?為什麼,為什麼要有第三者,為什麼!
周一把抱住了我
“對不起,”他喃喃的重複著。
我抹了抹眼淚,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這種恥辱,我一定要抹掉,我一定要把周爭回來,一定要,即使,有一天我和周分手,也一定是我拋棄他,而不是,而不是他用低級的方式來傷害我!
我咬了咬牙:“說吧,到哪種程度了?”
周見我原諒了他,反而笑了,那是一種勝利者施展淫威的笑。
“安,是我對不起你,”他低著頭說。
“出差去合肥開會的一個晚上,”他頓了頓,我冷著臉看著他,他接著說:“那個晚上,我們聚餐,我們都喝多了,不過,我當時還是清醒的,後來,她敲了我的房門,她說,她對我一見鍾情,她愛我,她需要我。”
我發火了,一下子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他驚訝的看著我。是的,現在還不是發火的時候,我需要聽到內容的全部,我需要即使的想出解決的辦法。
我一麵告訴自己冷靜,一麵坐了下來。
我問他:“後來呢?”
他又低下了頭,過了好一會,他低聲說:“我沒抑製住自己的情緒。”
六
我恨他,我想給他一個嘴巴。我想恨恨的打他和她。可是,我沒有,相反的,我冷靜了下來。我不能拿自己的幸福賭氣。
“那,你準備怎麼解決?”我問。
“安,對不起。”他又說對不起,我恨對不起這三個字。
“是準備和我分手嗎?”我冷冷的說。
“不!”他抬起了頭大聲的說:“安,我愛你,我對她隻是一時的衝動。”
“那你準備怎麼做呢?”我問。
“安,”他打斷了我:“安,我和你說這些,是覺得我們之間沒必要存在謊言,我們之間,應該是彼此信任的。”
“信任。”我想著:“我之前那麼信任你,你又做了什麼。”可是,我並沒有說,我知道,這個時候任何的責備都有可能毀掉他對我的慚愧。
“安,”他又說:“我想明天把她調開,不要她跟我這一組了。”
我看著他,我相信他能從我的眼神中讀到我說想說的話:“你舍得?”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安,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
七
第二天下班回來的路上,我接到了蘇的電話。
“嫂子,我有事要和你說。”
“我很忙,”我試圖打斷她的話。
“嫂子,我和經理沒什麼,你千萬別誤會。”她說。
我笑了,我最恨這種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人,敢做不敢當的懦夫。
“那你是特意打電話來提醒我,你和我未婚夫之間的種種嗎?你覺得有意義嗎。”我冷冷的說,不斷的在提醒她我們半年後要結婚的事實。
“不是的。”她急忙說。
我笑了,開始懷疑她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