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天目和中田有幾天沒有再出現,估計一直在調查和聯係佛教的人,再回來有些麻煩。我倒沒有太為他們擔心,因為他們本來也沒打算做什麼出格的事,而且就算力量再弱,畢竟他們也是陰陽師的人,憑著這個身份也能基本確保安全。

在他們離開的第三天下午,和往常一樣,劉嘉陪著我,小馨也來我這邊玩耍。我把她抱在腿上給她讀故事書時,陳文昊突然來訪。小馨看到他,立刻低下頭去,似乎很害怕。

“小馨,去外麵玩。”陳文昊的語氣還算和藹,但是麵沉似水,難怪會嚇到小孩子。

小馨一聲不吭地開門出去了。陳文昊在桌子旁邊坐下,我倒了杯茶給他。劉嘉做事很有分寸,在隻有我們兩個人,或者加上小馨三個人一起時,她會主動做些端茶送水的雜事;隻要有外人在,她基本都不會去做這種事,即使是陳婆婆。畢竟她是一派掌門,總要有一些威嚴。她沒有明說,我也能理解。

陳文昊一時沒有說話,像是在考慮如何開口。我們也都默默喝茶。反正他有事,不可能不說的。

“程雯被偷襲了。”他考慮半晌說出的一句話,卻像晴天霹靂一樣讓我動彈不得。

“什麼情況?”劉嘉也大吃一驚,手裏的茶都灑了出來。

我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揪到了一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劉嘉應該是發覺了我的異樣,才會開口替我問的吧。

“程雯重傷,李明哲戰死。”陳文昊緩緩地說。他應該一直在關注著我的反應,但是我已經無力做出掩飾。

“偷襲者呢?”劉嘉又問道。

“不明。隻知道是西方的法術,並不能確定是哪一家的。”陳文昊說。

“程雯現在傷勢如何?”劉嘉繼續問著。

“不明。在那之後,她一直在房間裏養傷,再也沒出麵。食水都是鄭秋負責的,她也守口如瓶。”陳文昊還是盯著我,回答道。

“除了程雯和李明哲之外,沒有其它傷亡?”劉嘉再次提出疑問。

“應該是沒有。”

之後劉嘉陷入了沉思,我則是腦海一片空白,連意識也開始模糊。

“……喂。”等我反應過來,發覺劉嘉正用力搖著我的肩膀。我四下看了看,桌子邊隻有我們兩個。

我抑止不住地咳嗽起來,劉嘉在我後背輕輕拍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暖流從後背直達胸口,讓我覺得氣息通順了很多。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我喝了點茶潤喉,長出一口氣,問道:“陳文昊呢?”

“已經走了。”劉嘉說。“我讓小馨去叫強森,應該很快就會到。”

見到我差不多沒事了,劉嘉坐回座位上,看著我搖頭歎了口氣。我還是有些發愣,沒辦法作出任何回應。

很快強森就到了。劉嘉讓小馨回房,然後快速向強森說明了情況,過程中一直看著我的反應。好在已經知道了,我沒有再受到打擊。強森聽完,也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看?”劉嘉向我發問。

“……什麼怎麼看?”我完全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唉。”劉嘉又歎息了一聲。“你的頭腦呢?一聽說程雯受傷,你就完全亂了方寸,連最基本的推理都做不到了麼?”

“我……”我還是呆頭呆腦,不知道如何回答。

“算了。”劉嘉搖搖頭,對強森說道:“你有什麼想法?”

強森想了一下,問道:“這消息屬實麼?”

“哎?”我吃了一驚。陳文昊一開口,我就什麼也想不到,連最基本的懷疑都忘記了。

劉嘉看著我,有些感慨地笑了一下,說:“雖然可惜,不過大部分應該是真的。這麼大的事,應該不會被完全掩飾起來,我們總能有辦法打聽到些消息,沒有必要特意騙我們。”

“偷襲的人既然用的是西方的法術,大概就是前陣子我們去調查的煉金術士。”強森說。“所以背後應該是李家在指使。”

“我們沒有李家和煉金術士有關聯的證據,即使明知道是李家,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劉嘉點點頭。“確實是程雯帶著人毀了煉金實驗室,說是煉金術士的報複也說得過去。”

“死的是李明哲?”強森說。“沒有聽說他回來,應該是最近一兩天的事。可是這也未免太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