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程雯
“你最近總是心神不寧的，這可不是好事。”鄭秋邊喝茶邊說。
“唉。”程雯輕輕歎了口氣。“有什麼辦法。丈夫不在身邊，孩子又送走了……”
程雯說著，順勢趴在茶桌上。丈夫陸少強在薛家的地盤，一時回不來；孩子還在繈褓中，就不得不讓道教掌門劉嘉帶走，雖說是出於安全考慮，仍然讓程雯心如刀割。到現在，程雯的心情已經漸漸平複，但是仍然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鄭秋苦笑了一下，伸手撫摸著程雯的頭發，讓程雯覺得癢癢的，很舒服，不由得閉起了眼睛。就算是程家的家主，終究程雯也隻是個孩子。丈夫陸少強在的時候，程雯還可以撒嬌；可是陸少強遠在天邊，唯一的朋友隻有鄭秋了。
不過程雯並沒有把軟弱表現得太久，很快就搖了搖頭坐起身來。自從幾年前程笑笑死後，鄭秋成了她唯一的閨蜜。
本來，程雯是希望能夠把鄭秋收為手下的，不過陸少強一直反對，因為他覺得鄭秋不是居於人下之人。程雯是第一大家程家的家主，經曆頗為複雜；而鄭秋則是三年前“神降”事件的中心，幾乎是整個世界的焦點。單以格局而論，鄭秋並不在程雯之下。
這幾年的交往下來，程雯也理解到了鄭秋的不凡之處。鄭秋的實力也進步神速。三年前，鄭秋還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現在已經隱然有與程雯平起平坐的感覺了。所以程雯也把鄭秋當成平等的朋友來對待。
“陸大哥那邊應該是沒什麼問題。”鄭秋想了想說。“孩子在劉嘉那裏，也是安全的。”
“話雖如此……”程雯喝了口茶，微微搖了下頭。
“你不相信劉嘉嗎？”鄭秋皺了皺眉，小心地問道。
“不是。”程雯苦笑著說。“但是……唉，等你有了孩子，就明白了。”
鄭秋也隻能苦笑。
“不過確實有事就是了。”程雯坐直了身體，正色說。
鄭秋用詢問的目光示意程雯繼續講下去。
“少強那邊有消息。”程雯說。“他從關明手裏把李雨帶出來了。”
“嗯？”鄭秋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
“他從梵蒂岡的人那裏逃走時，還順便拐帶了兩個人，還記得吧。”程雯說起這件事，也有點哭笑不得。“一個修女，一個騎士。”
“這個我知道。”鄭秋想了想，繼續說道：“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讓梵蒂岡的人分裂，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問題也就在這裏。”程雯點點頭。“實在太容易了，他自己也這麼說。”
“可能是故意的？”鄭秋半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可是，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呢？向程家安插間諜？”
“這可能性也太小了。”程雯搖搖頭。“你想，像他們這樣的外國人，本來在中國就不太容易受到信任。那兩個人實力不弱，又這麼唐突地叛變，我們也根本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們。”
鄭秋點點頭：“確實。要指望這兩個人作間諜，還不如直接買通現在我們用的人更劃算。”
“所以才難以理解。”程雯說。“絲琪露到底有什麼目的，猜不透。”
鄭秋想了一會兒，沒有頭緒，轉換了思路問道：“你說李雨怎麼了？現在在跟著陸大哥？”
“是的。”程雯說。“少強特意從關明手裏把那個孩子搶了出來。”
“為什麼？”鄭秋不明白。
“少強說，李雨應該是個關鍵人物，隻是他現在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程雯說。
這聽起來很沒有邏輯。但是，陸少強雖然是普通人，卻有著一項特殊的天賦：他可以看到人的命運。當然陸少強並不能完全預知，但是總會對命運的走向有一定程度的把握。當初，也正是因為陸少強的這個天賦，才幫助程雯從最底層爬到了家主的座位上。所以，程雯相信，陸少強可以得出這個結論，並不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