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才來德國沒多久,又是花錢砸進來的名額,蔡小牧的德語水平簡直爛到不能再爛。
“法語像吐痰,德語像訓人,這麼硬的語言念莎翁的台詞簡直是折磨。他們剛才那一長串一長串的到底在說什麼?”蔡小牧小聲嘟噥著。
這壓低聲音嘀嘀咕咕的幾句,倒是令右邊那位笑了起來。那人略略側過頭,柔聲道:“很難抓到要領對不對?傻瓜,心態要好,多跟本地同學交流,語言也會進步飛快的。”
原來是個華人!
麵對家鄉同胞親切溫柔地寬慰,蔡小牧簡直熱淚盈眶,激動地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誰知,那人又特別自來熟的靠了靠近,帶著一股清新的薄荷香味,說道:“你剛才問的台詞是埃蒙德說的,‘難道在天性熱烈的偷情裏誕下的孩子,倒不如擁著一個毫無歡趣的老婆,在半睡半醒之中造出來的那一批蠢貨’?我覺得整部劇最經典的就是這句,隻要是孩子,無論是正當夫妻關係下愛的結晶,還是情難自禁違背綱常產下的嬰兒,那都是天賜的寶貝,沒有貴賤之分。”
蔡小牧心頭一熱,望著這雙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的暖眸,恨不得立刻吻住它的主人。她不敢相信,這來自異鄉陌生華人的溫暖和注解,竟機緣巧合地解開了困在她心裏多年的結。
她下意識,抓救世主似的抓住身旁男子的手。
沒想到,那男子竟更用力地回握住她的手,身子越發向她傾過來。
他含笑的低語傳了過來:“小書,你的小配角演得很好。等回了國,你一定會成為華人圈最耀眼的新星。”
蔡小牧愣住,自知對方認錯了人。可當那抹包含男人氣息的清潤抵住自己柔軟雙唇的瞬間,舞台上的燈光暗了,蔡小牧的世界卻亮了。
她輕輕閉上眼,由著那抹清潤含住自己的唇,也由著那帶著薄荷味的舌尖描摹自己潤濕的唇形。
突然,一束刺眼的白光射過來,蔡小牧下意識用手擋著眼睛眯眼瞧了過去。
一個漂亮的女孩穿著中世紀的長裙,舉著手機笑嘻嘻地望著他們,她輕輕擰了一把男子的耳朵,故作生氣地說道:“小季禮,膽子不小哦。竟然敢在劇院泡別的妹妹,嗯……這個妹妹看起來年紀挺小的,該不會是被你強迫的吧?哼!看來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了!”
蔡小牧瞳孔猛然收縮,一張臉早已紅到脖子。她望向剛才吻自己的男子,心跳得亂七八糟像是要蹦出來。
那男子長得挺帥,是那種在型男帥哥成群出沒的德國校園也不會被埋沒的容貌。
而此刻,他亦是一臉驚詫,語無倫次對那女孩解釋道:“小、小書!我、我還以為是你過來了,隻有你知道我在這一排,我不是故意的……”
說罷,又忙不迭地跟蔡小牧道歉:“對不起學妹,燈光暗,你說話的聲音淺,是我認錯人了,實在是對不起!”
蔡小牧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心裏卻默默記下了男子的名字——季禮。
季禮見她不追究,連聲道謝。轉頭,便草草道別拉著那個叫小書的姑娘走了。
他走後,保鏢從陰暗的後座起身,慢慢走到蔡小牧跟前。
“小姐,剛才那個男人……”
蔡小牧難得的動了怒,冷冷低喝道:“如果你還求著這份薪資頗豐的工作,就不要去招惹我在LMU任何一個同學,特別是剛才那兩個人。當然,你放心,以後我會跟所有人保持距離,也不會到處瞎跑,直到我完成學業畢業為止。”
保鏢沒說話,蔡小牧卻捂著那顆澎湃的心,開始了漫長又隱忍的暗戀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