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堯轉動著機器般的腦袋,都沒有想到,一夜纏綿後,秦佳竟然留給他一張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其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個月大的奔子很敏感,彭安堯剛滿屋子煩躁地轉悠了幾圈,奔子就醒了。拖著軟軟的腿跑到彭安堯腳邊,用腦袋蹭了又蹭。
正處於煩躁狀態的彭安堯,怒得一腳踢走了奔子,低吼著,“你媽都不要你了,還撒什麼嬌!”
奔子哼哼了兩聲,蹬蹬蹬跑回了窩裏,用嘴叼出了一張紙,又再次跑回對它施家暴的彭安堯腳下,恨恨地吐出,接著跑回窩裏甚是不樂意地趴著,眼角向上跳成一根線,乜斜著彭安堯,一聲不吭。
彭安堯蹲下身撿起紙,白紙黑字,上麵是秦佳的真跡。
“親愛的彭先生:
桌子上的離婚書,你掂量著處理吧。我這邊呢,就一個想法,你什麼時候簽了離婚書,我什麼時候回去。還有呢,記得看此信的背麵。”
彭安堯皺著眉忙翻過信紙背麵,上麵寫的居然是相同的話。
“親愛的彭先生:
桌子上的離婚書,你掂量著處理吧。我這邊呢,就一個想法,你什麼時候簽了離婚書,我什麼時候回去。還有呢,記得看此信的背麵。”
彭安堯氣得哭笑不得,頭一次被秦小佳給耍了。
幾千公裏之外,秦佳心情爽朗地曬著太陽,和旁邊一位同樣在曬太陽的孕婦,搶瓜子仁吃。再旁邊一點,孕婦的情人正孜孜不倦死而無悔的撥著瓜子仁。說是情人,因為他們兩人名不正言不順。
秦佳悠然感歎,“你們家的這個玻璃房太好了,曬得我渾身暖洋洋的。”
紀蒙不高興地吼著,“你那是懶洋洋好嗎,別跟我家淩子搶瓜子吃!要吃自己嗑!”
“哎呀,冷淩,瞧瞧你家三兒,太摳門了,好不容易來你們家一趟,瓜子都不給我吃……”
冷淩把紀蒙旁邊的瓜子皮盡數倒在了秦佳頭頂上,冷聲道,“你個有夫之婦跑到我們家來亂參和,我還沒說你小三,你先別亂叫人小三。”
秦佳跟剛洗完澡的奔子似的,猛搖兩下腦袋,抖落瓜子皮後大吼,“你爸給你找了個年輕小導演男朋友你不要,你卻和吉娃娃私奔出來,吉娃娃不是小三是什麼!”
冷淩嗤笑一聲,“這話就奇了怪了,我又沒和那小導演在一起,他算什麼小三。有功夫您去百度下小三是個什麼定義,小三姐。”
秦佳氣運丹田,大喝一聲,“你才是小三,你全家都是小三!”
紀蒙完全習慣於兩個女人不吵就會難受的嘴皮子了,默默地收走瓜子皮,走出玻璃房,去廚房端湯。
紀蒙認真地想,淩子肚子裏的孩子最好別是女孩,三個女人一台戲啊,這要等他老了……他連想都不敢想。
可能地球又南北極調換了,今年提前一個月下了第一場雪。玻璃房外,粉妝銀砌,霎是純淨,紀蒙好心情地、邊低頭走邊掰手算著未來孩子的可能性星座。
沒多久,手機就響了,毫無疑問,是彭安堯的。
紀蒙熱絡地打招呼,“呀,彭帥哥你怎麼還來電話啦,最近好嗎?秦佳咋樣啦?”
“秦佳在不在你那?”彭安堯直入話題。
紀蒙甚是驚訝,“啥?秦佳離家出走了?”
“紀蒙啊。”
“啥?”
“按理來說,你剛剛應該尖叫喊兩聲,再反問我吧?”
紀蒙被說得啞口無言,呆了好幾十秒鍾。真是的,剛剛就不應該接電話,就應該把電話拿給冷淩,讓冷淩接嘛。
“說說,秦佳是怎麼和你們說得?”彭安堯問。
紀蒙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個重點。彭安堯淡淡地說,“前兩天孫瀾尚見過你媽,你媽現在的怨念很多。”
紀蒙連忙求饒,“別,千萬別告訴我媽我在哪……”
“說吧。”
“呃……秦佳說,她是覺著那兩年裏麵吧,她受得傷挺多的,雖然她挺原諒你吧,也接受你的理由,但她總覺著這男女應該平等。所以她說,她就想失蹤倆月、離個婚,好平衡下你失蹤的那兩年她的痛苦與悲桑。”
“秦佳為什麼無緣無故想離婚?”
紀蒙糾結了好一會兒,說了實話,“就是有一天吧,淩子和我吵架了,然後就稍微和秦佳說了點什麼男人總是會珍惜得不到的東西。然後,可能,秦佳大腦一短路,就想離婚了。她可能覺著,離了婚……你可能會對她更好?其實她也是吃死了你,知道你這輩子都不能換個女人愛,也就拴在她這顆樹上了,才這麼膽大妄為的。”
果然。
彭安堯問:“沒了?”
“其實她還說了,以你的腦袋瓜肯定不出一天就能找到她。可她吩咐說,就算你通過我或者冷淩知道她在哪裏了,也不要告訴她,就假裝你沒找到過她。她就想滿足一下她失蹤、你又很忐忑不安五脊六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