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一夜的爭吵與辯論,南方最終還是繳械投降,不得不全權遵從斛黎的作戰計劃。然而,他的打算無非是用結界困住逆柱的本體然後決鬥。
南方不知道他的樂觀自信到底從何而來,但是作為六年前“紅亂事件”的關係人之一,她清楚知道A級靈體的可怕。
盡管南方沒有兄長出事之後的任何記憶,但是當初那幾乎將整個S市劈成兩半的恐怖地裂,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事實上,縱觀除靈組的曆史檔案,沒有任何一次事件的危害能夠與之相媲美。
所以,南方始終堅信:如果小看A級靈體,付出的代價可就是自己的性命了!
“唉唉……跟上個不怕死的老板還真是苦命。”南方欲哭無淚,將四枚結界彈塞進自己的腰包,清點著剩餘的“戰略物資”:墨水還剩下五瓶,麻醉彈隻有一盒;散彈同樣由於不常用的緣故,儲備隻有一點點;倒是是狙擊槍彈裝了滿滿一大包呢。
“如果同時畫上尖銳和破魔法陣的話,一顆子彈就能貫穿三到四隻靈體……”南方像個守財奴一樣精打細算著,力爭以最小的消耗實現最好的效果。。
“小南,幹什麼呢?”
“沒、什麼都沒有!”聽到斛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南方驚叫著站起身來,放在腿上的子彈稀裏嘩啦散了一地。
對於她的驚慌失措,斛黎眉頭微蹙,聲音中隱約透出一股失望:“怎麼,我是妖怪麼?”
被他眼中的悲哀刺痛,南方連忙為自己辯解:“你走路從來都沒有聲音,突然間從背後冒出來,換誰都會嚇到的!這、這是本能反應!”
斛黎壞笑著勾起嘴角揶揄:“你是野生動物嗎?”
南方毫不猶豫地怒喝:“你才是萬事全憑直覺、絲毫沒有理性思考的野狐狸。”
聞言,斛黎露出微妙的笑容:“小南,是我太多心,還是你的確對我有點不滿?畢竟隻有你知道怎麼雕刻符文,所以我隻能將補給工作全權委托給你。如果你是因此不快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呢。”
“哼,我才不是這種人。你盡管去和逆柱決一死戰吧,不用管我這種搞後勤的!”顯然是在鬧別扭的南方粗暴地收起自己的道具往門口走去,沉重的背包甩在肩上發出一聲悶響。
斛黎身形一閃攔在她麵前,眉頭輕挑:“你去哪?”
“多設置個保險!”南方全然不看他一眼,連回答都冷言冷語的好不叫人傷心。
斛黎子卻並不在意,依舊掛著她懶得去看的溫柔微笑,伸出修長的手臂撚起她垂下來的發絲,俯身嗅了嗅:“不知不覺中你頭發已經長了這麼多——變美了哦。”
“你——”南方的臉頓時紅了一片,低低吐出一句“色狼”,也不知他聽沒聽到,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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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半蹲在齊腰高的草叢裏,雕刻刀上沾了特殊墨水,正在眼前這參天巨樹上畫著層層相疊的符文。
已經爛熟於心、就算倒著也能完成的破魔陣,卻是頭一次畫在樹上。南方有些緊張,貝齒輕咬著下唇,手腕隱約有些顫抖。
銀色的魔紋在眼前水到渠成地鋪展開來,閃閃的如同粼粼波光。在這早春的時節,樹上已爆出了新芽,風一過,枝條便灑下婆娑的密密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