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加護層,南方頓時置身於一股溫馨的氣氛中。醫院走廊上,病人與往來的護士打著招呼、間或開個小玩笑,到處都彌漫著歡樂的因子。
南方興致勃勃地向身邊經過的人示意,開心的笑容照亮了五官,讓她顯得格外精神。
“你的病房在這裏。”斛黎推著輪椅拐過走廊轉角,帶她來到一間相對比較清靜的病房,隨後再次將她抱上床。
南方在眾人的目光中低下頭來裝鵪鶉,懶得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隻是問道:“你為什麼對師兄那種態度呀?”
斛黎將玫瑰花插好,簡明扼要地回答:“我不喜歡他而已。”
南方嘲諷地一笑:“你誰都不喜歡。”
誰料,斛黎立刻投來一往情深的視線,深情款款握住她的手道:“我喜歡你呀。”
又被調戲了……南方用力抽出完好的左手,哼了一聲擰開頭去,不論斛黎說什麼都不肯再開口。
“感情真好呢。”
病床旁的隔簾被輕輕拉開,對麵一位長發及腰的消瘦女子略帶羨慕地感歎。
南方羞紅了臉,用力在斛黎手上擰了一把,對他怒目而視:就是因為他總是這麼油腔滑調的,她才會被人當笑話看!
女子歉然地向斛黎看了一眼,連忙補充道:“我沒有冒犯你們的意思。”
她這麼一說,反而讓南方覺得自己斤斤計較,也連忙露出笑容。這麼一來一往,兩人就攀談起來。
這位名為“白笑”的年輕女子,原本是S市一家會計事務所的副總經理。南方發現她說話總是妙語連珠的,人如其名,就是愛笑。不過,白笑的身體似乎很弱,說不了幾句話就得咳嗽幾聲。
沒幾分鍾,這兩人就已經“姐姐妹妹”地叫上了。
斛黎看到南方因為興奮而略微紅潤的臉龐,寵愛地笑著搖了搖頭,不聲不響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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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和白笑聊得投機,全然忘了時間,要不是翰昀成再次拜訪帶來了香噴噴的雞肉粥,她都沒注意到天色已經暗了下去。
翰昀成帶了一隻巨大的保溫瓶,完全沒有考慮南方的食量。無奈之下,南方自作主張換掉了醫院給白笑準備的簡餐,與她分食這美味的粥。
“師兄的手藝一點兒都不比斛黎差。”南方豎起大拇指,誇得翰昀成心花怒放,一個勁兒地傻笑著。
笑鬧了一會兒,等白笑被護士帶走做檢查,南方才正色問道:“除靈組那邊,怎麼樣?”
翰昀成帶著驕傲的神色點頭:“成了!我現在在一位雷先生手底下做事。”
董事會居然沒有加以刁難?南方意外地一揚眉頭,回味一番後,更覺得事情蹊蹺,連忙向他確認:“你是說雷正陽?”
見翰昀成不明就裏地點頭,南方的臉色陰沉下來,輕輕咬著手指甲思索:
六年前的事件之後,雷正陽的別動隊就被勒令解散。此後,他就被調到了軍區。此次雖說是被臨時調回來,但上頭的意思應該隻是讓他掛個虛名震懾旁人罷了。
那麼,現在有兩個可能。
南方沉默不言,繼續喝著粥,心思飛快轉動:其一,是董事會壓根兒沒把翰昀成放在眼裏,隻是隨手打發他去雷正陽那邊。這種推測的漏洞是,董事會高高在上,對於沒興趣的人根本連打發的必要都沒有;其二,則是董事會動了心,在一連串異常事件下想要重新提拔雷正陽。然而這樣說,又解釋不了他們為什麼要把一個普通巡邏員調動過去,而不是直接給他一支更精銳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