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收回手機,連眼淚都來不及擦幹,就掙紮著去夠床邊的拐杖:她要去加護病房看一看,她要親眼確定哥哥南天到底有沒有醒來!
白笑看她滿臉不管不顧的神色,頓時慌了神,愣了片刻後用力拍打起床邊的護士鈴。
“你幹什麼!”南方怒目而視,加快了動作踉蹌著衝向房門。
護士們雖然已經趕到,但她們嬌弱的身體哪裏能和在戰場上磨練了無數次的南方相比?單單是她眼中那猶如實質的殺氣,就已經令護士望而卻步。
“滾開。”南方低吼著,那模樣,猶如一隻野獸。
“這,白小姐……”
“無能。”白笑臉上的溫柔和擔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威嚴,“一群廢物,滾出去。這裏我來處理。”
護士欲言又止:“可是……”
“我病入膏肓的身體,可比你們有用多了。”白笑滿臉鄙夷地喝退一眾護士,從枕頭下抽出一管長笛放到唇邊。
婉轉的低聲繚繞在病房中,南方眼底瘋狂燃燒著的火焰漸漸熄滅。
白笑的笛音越發婉轉,仿佛溫柔的竊竊私語。
“南方,早點休息,好嗎?”她輕輕問道。
南方神情迷茫地點了點頭,搖搖晃晃倒回床上,拐杖“哐當”一聲掉在床頭櫃旁。
白笑無奈地搖搖頭,將她的拐杖收好,突然臉色一變,俯下身去猛烈地咳嗽起來。猩紅的血液濺在她白得嚇人的手指間,一滴滴滲下來。
南方的手機依舊被丟在床頭,此時再次震動起來,
白笑擦去了手上的血,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將短信打了開來,頓時目瞪口呆。
屏幕上寫著:“白小姐,多謝你照顧我妹妹。請出來一下吧,我很喜歡你的笛音。”
白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緊緊握住了自己的長笛,驚恐地四下環顧。
手機再次震動了一下,這次來的是一條空白短信。但同樣無法顯示的發件人卻象是在催命。
白笑猶豫了半天,看到南方已經在笛音的作用下徹底睡熟,終於下了床往病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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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醫院的走廊黑漆漆的,象是鬼片裏的場景。
白笑裹著單薄的病號服,纖細蒼白的腳踝露在外麵,腳下的拖鞋不安地敲擊著地麵。
白笑知道自己麵前的走廊拐角裏有一個人——她能夠看到那個人的衛衣下擺,隻是從她這裏看不見對方的長相,而她也不敢近前去看。
“你好,白小姐。”藏在陰影中的男人禮貌地自我介紹,“我是南方的哥哥,南天。”
白笑抓緊了自己的長笛,原地行了個屈膝禮。
南天輕笑一聲,問道:“不知白小姐的能力究竟是什麼?”
白笑渾身一顫,但還是乖乖答道:“我的笛音……有撫慰心靈和治愈傷痛的功能。隻是副作用……很大。”
南天不說話,隻是略微俯身,一隻白色藥瓶咕嚕咕嚕滾到白笑腳尖旁停下。
白笑彎腰將藥瓶撿起,打開瓶蓋,就聞到一股馨香撲鼻而來,頓時令她神清氣爽,喉頭的血腥味也一掃而空。
這是什麼靈丹妙藥?!白笑這半輩子幾乎都是在醫院度過,卻從未見過這麼立竿見影的藥。可待她抬頭要問,才發現眼前昏暗的走道上哪裏還有南天的影子?
白笑看著藥瓶中唯一的一片淺綠色藥片,毫不猶豫地嚼碎吞了下去。
頓時,一股熱流湧向四肢百骸,灼燒的痛感無處不在。白笑瘋狂地顫抖起來,狼踉蹌蹌地躺會了病床上,咬緊牙關將呻吟吞回複中。